第6章 心劍之謎(1 / 3)

第十六卷

無元五三一年三月十七日一個多月過去,眾人慢慢也弄清楚了李鴻的問題,他似乎隻記得心神外散之前的事情,之後所有事情都不複記憶,而清醒之後,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記不了多久,隻隔短短一段時間就會忘記。

所以他每次詢問眾人都等於白問,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經問過,搞得大夥兒回答得都有些沒勁,不過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情,他倒是記得清清楚楚,但他已無法認識新的人事物,跟他介紹任何人,過幾分鍾他便忘得一幹二淨,仿佛從來不認識此人。

不過李鴻的功夫倒是一直沒有放下,他本就話不多,雖然老是對周圍環境的改變莫名其妙,但隻要入定練功,卻也感覺不到差異——不過他每次出定,都不知道自己練了多久,也搞不清楚自己怎從躺著散功一轉眼變成入定狀態。

關於心劍的體用變化,自然也就此停頓下來,畢竟每次思索都得重頭開始,想過的推論沒多久就忘記,所以每次思索事情,往往想到最後就變成一團迷霧,無法再深入下去。

不過心念化分之法倒是可以持續修練,這一個多月中,他已能以一化五,分化出四柄心劍,畢竟他記牢了修練之法,隻要依現有分化能力繼續推導增進便可,但對於自己為什麼比記憶中進步不少,他卻也莫名其妙;往往以為自己隻能一心化四,經提點後才知道自己有辦法心念化五,送出四柄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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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縱然過了一個多月,但對李鴻來說,一直是散功之後過了約一個小時,其間發生過的任何事情、時間的流逝,他通通忘得一幹二淨。

而除了心念化分之外,他也不斷地修練內息,奇怪的是,這一個多月來,再也不曾出現內息不穩的狀態,也就是一直沒有下一次散功的機會;如果依外空聲音所言,李鴻釋放的速度越來越快,這次本不該等到超過一個月,還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練了多久,倒是並不心急。

至於趙寬,他自胸口五丹球上次強迫發敵之後,體內原有均衡模式似乎已經亂了,雖然最終成了另一種平衡,但除了五丹球之外,其他丹球中新的內息與那些特異點的相互作用方武,與以往的模式已頗有不同,這應該不在外空聲音估計的狀況下,也許就此卡在這兒也說不定。

至於外在環境方麵,倒是有個好消息,經幾次對外查探,這一個多月來“單向跳躍壁”雖仍不斷收攏,已縮到約莫“阿佛陸塊”八分之一的麵積,但離康勾森林畢竟還有一大段距離,估計還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會收攏到左近,而距離外空聲音警告的時限,隻剩下數日,這麼算來,異獸群擠滿康勾森林的時候,西牙應已回歸,眾人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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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段時間,倒是過得平平靜靜,既然沒有其他的狀況,瑪莉安也不堅持提早關閉“單向跳躍壁,隻不過一直悶在這個地底建築裏,每個人都十分難過。

所以雖然比較需要進食的是南極洲部隊,但每當需要出去覓食的時候,倒是人人爭先,反而輪不到他們。

這時通道那兒傳來一陣騷亂聲,估計又是出外抓獸的人們回來了。

隨即傳來華若絲開心的招呼聲:“今天抓了隻超大的怪牛喔。”

隻見七、八個大雲湖的年輕人,以氣勁裹著一隻比通道小不了多少的巨獸,興高采烈地飄入,巨獸圓睜巨目,蹬蹄揚角、不斷掙紮,卻又無法掙脫,看它兩角如牛內彎,臉長似馬,下方還掛著跟羊一般的長須,還真下知是什麼東西。

經過這短時間,眾人早巳混熟,吳耀久見他們抓了隻大怪物進來,不禁笑嗬嗬地說:“哪兒抓的啊?”

“頗南邊的草原。”托坦接話說:“整群幾百隻,跑起來跟打雷一樣,長的像牛又不是牛,不知是什麼怪東西……叫聲倒是像牛。”

“這叫牛羚。”樂方東平也不是空活了百多年,他這時恰好在“第二空間”,他說了怪物名稱之後,往前兩步說:“上麵的陳山恩怎麼說?”

“他說這隻有小改造,隻增強力量、體積和皮肉筋骨組織,目的是為了這個生態圈的完整。”托坦微笑說:“總之沒什麼奇怪的能力。”

“那就沒問題了。”樂方東平點點頭說:“宰了吧?”

“等等。”瑪莉安苦笑說:“儲存的食物已經太多了,殺了有點浪費。”這幾日平靜無事,這些年輕人出洞覓食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製好的肉幹、肉脯還一大堆呢。

托坦一笑說:“不妨事,先不殺就是了,拉到第一空間讓它亂跑好了。”

“往內塞呢?”華若絲突發奇想地說:“巨魔都沒吃東西呢,會不會餓了衝出來?”

“巨魔長時間不吃東西會進入休眠狀態,可以支持許久。”托坦似乎也向陳山恩討教過,不慌不忙地說:“不用擔心此事。”

“喔。”華若絲沒趣地轉頭,突然看到馮孟升躲在一旁不敢出來,是怕那個醋壇子生氣?她目光瞟到一旁喬夢娟的臉上,忍不住噗嗤輕笑了一聲。

托坦沒看到華若絲的表情,訝異地說:“怎麼?”一麵轉過頭來。

這時華若絲的目光已經收回,她望著托坦眨眨眼說:“沒什麼。”卻掩不住調皮的笑意。

托坦對華若絲懷有情意乃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不過華若絲不知是否尚未開竅,對他的情感似乎毫無所覺,托坦也不進迫,一直當她是個小妹妹般照顧。

華若絲的兄長華若風對此事自是心知肚明,他向來敬重托坦,也拿華若絲沒輒,所以雖然抱持樂觀其成的態度,卻從未幹涉兩人之間的事情。

對馮孟升來說,他算是怕定了華若絲,若再與她接觸,誰知道喬夢娟會不會又翻臉?雖然經過上一次,他對自己和喬夢娟之間的感情其實已經抱持了頗大的疑念,但既然現在相安無事,何必另起風浪?

還好華若絲雖然老是看著自己笑,卻也沒主動接近,即使她笑一次喬夢娟就臭臉一次,但這倒不難忍受,三兩句甜言蜜語就能雨過天晴。

※※※

“咦?”剛從入定中清醒的李鴻,發現眼前出現一隻巨牛,不禁訝然驚噫出聲,他站起身停了片刻,皺著眉頭向著馮孟升走去,開口便說:“真怪,入定到一半,突然想不起來入定前的事情。”

李鴻每次出定,說的話都大同小異,馮孟升也不意外,點點頭說:“你懷裏有一張紙。”

“紙?”

李鴻莫名且一妙地伸手入懷,果然不知何時,懷中被人放了一張折迭整齊的紙條。打開一看,李鴻大吃一驚,這豈不是自己的字跡?什麼時候寫的?

仔細看下去,裏麵簡略提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並且強調要每隔一段時間把紙條拿出來重看一次,這樣可以把這件事情一直記在腦海裏,也就不會一直問東問西,省得替人多添麻煩。

李鴻看著看著,心情跌入穀底,自己腦袋變成這樣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悶不吭聲地坐了下來,繼續往下看。

若一直清醒著,李鴻自然會記得隔一段時間看一次,但每從入定出來,就得經人提醒,而每次看這張自己寫的紙條時,李鴻就會再一次陷入沮喪……幾次之後,眾人從關懷不忍地安慰,慢慢變成習慣性地視若無睹——畢竟不管安不安慰李鴻,隻要過一段時間,他又會忘了這份沮喪,根本沒有差別。

從紙條中的文句,李鴻知道鐵門西雲已死,自己乃經大長老以元嬰相救……倒不知道怎麼救的,大長老有元嬰又是件奇事,真想去問問那是怎麼個狀態,不過……說不定自己已經問過,反正也記不住,不問也罷。

紙張最後一段寫著:“有重要、不該忘的事情發生,在這兒寫下重點。”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知道是自己想的還是趙寬建議的,李鴻抬起頭來,見趙寬倒在一旁呼呼大睡,他苦笑一聲,低頭繼續看,隻見後麵寫著幾段句子:

“心念化分練到一心化五,可發四柄心劍。”

“現有內息量,約可練到五到六柄心劍。”

“分兩次發散組合到身上,試過身二手六,身一手六一獨立,身一手四三獨立,身二手四二獨立,各有利弊。”

這一段話,讓李鴻楞了一陣子才想通,自己的內息若一直練心念化分下去,可以一次發出五到六柄心劍,但若一次四柄附合上軀體,因為單一心劍彙聚的內息較少,可以分成兩次共八柄,身一手六一獨立,應該代表一柄心劍擴大裏身移位,六柄心劍三三分聚雙掌,剩下一柄心劍就如以前獨立運作,當然八柄心劍變化很多,於是就有上麵那一串的配合方式,看來自己都試過了……

李鴻想了想,又再演練了一次,看來這得斟酌對方的攻擊模式而變化,軀體外兩柄心劍與一柄的差別,主要是影響護體氣勁的強度;而獨立運行的劍數目越多,越能對敵人展開多角度的攻擊;至於雙手的劍氣越強,直接攻擊的效力越大……果然是各有利弊。

想了一陣子,李鴻猛然醒起已過了一段時間,連忙再度把那張紙條取出重看一次,這樣才不會又忘記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除了眼前這幾十分鍾的記憶之外,最後記得的就是將心念隨心劍外送,那時正與趙寬聊到所謂的“天人之道”,看來是沒能成功,自己的內息雖然更顯質純充沛,但那顯見是體內新一波內息所致,與“天人之道”並無關係。

這一點不知道問過趙寬沒有?有的話,可能會寫在紙條上吧?但這件事情這麼重要,怎麼會沒問過?也許問不出答案,所以沒寫?李鴻有些遲疑,不知道事實是如何,想了想還是沒去打擾趙寬。

另外,謝棲的事情呢……他還有沒有繼續來犯?“單向跳躍壁”呢?外空射線呢?

以往李鴻漠不關心的事情與問題,不知為何此時卻一個個在腦海中盤旋,也許以前縱然不表興趣,也會自然而然知道吧?現在卻是就算知道了,也會忘記……那還去問些什麼?反正隔一段時間又忘了。

這時,一群年輕人正戲弄著那頭巨大牛羚,玩得不亦樂乎,有四、五個人同時翻在牛羚背後,不以內勁壓製牛羚,任它不斷跳躍,反正這兒空間夠廣夠高,倒也能讓牛羚蹦個盡興。

偶爾牛羚衝錯了方位,圍在四麵的年輕高手便揮掌逼回牛羚,迫得它局限一角,無法脫身,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鬧著,看來十分開心。

李鴻心情不佳,有些生倦地往“第一空間”飄,想出洞透透氣,反正他已經運出心劍分別配置在身軀上,就算遇到謝棲,也不會毫無應對的能力。

這時洞口隻有七、八個人看守,五個是大雲湖的年輕人,隻有戴池、瑪莉安、舒繼勳三人和李鴻認識,不過眾人紛紛向他打招呼,他也搞不清楚其他人是不是與自己談過話,隻好一一點頭回禮。

瑪莉安見李鴻飄來,首先微笑說:“又要出洞逛了?”

自己常出去嗎?李鴻苦笑一下說:“散散心。”

“嗯。”眾人也知道李鴻的狀態,瑪莉安點頭說:“這段時間謝棲和巨魔都沒敢來,外麵還算平靜,但你最好逛逛就回來,別在外麵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