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點頭,輕啟朱唇:“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原來,流年,並未空拋,隻因,有他,金家老大。
我落寞的身影,投影在紫禁城的層層宮闕,優雅、憔悴。
這是有多久了?久到我已忘記我是誰。
我是誰?在所有人眼裏,我是大將軍年羹堯的妹妹,年綺月。我也希望我是她,我若是,心便不會那麼痛了。
我還是喜歡曾經的名字,嶽曉蝶。我的五姨,是年大人的小妾,不得寵,也就沒有子女。而我的父母,不過是地方上的鄉紳,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直到有一天,在姨媽的葬禮上,我見到了他,我名義上的表哥,長我七歲的,年家嫡子,年羹堯。
他冷若冰霜,看著我,仔仔細細,上上下下,似乎要看到我的骨子裏。他冷傲、優雅中透著張狂,如同畫上的神仙一般,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與不屑,但我還是覺得他很好看。
我跟著他,進了如水樓,見到了躺在床上的,年家嫡女,年綺月。
她麵色蒼白,如同一張潔白的紙,或是一個瓷娃娃,美麗而脆弱。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咳出來。
“她是我的妹妹,年綺月。”他站在我的身後,聲音幹淨。
“年綺月,好美的名字。”我輕喃。
“記住這個名字,因為,從今天起,年綺月,就是你。”他冷冷的話語,讓我打了一個寒戰。
“我有名字,嶽曉蝶。”我不解。
他冷笑。“你要你的父母活著嗎?”
“你對我的父母做了什麼?”
“你若認命,乖乖做年家小姐,我會讓你的父母好好活著,否則,你會知道我要做什麼?”
“好,我答應。”我看著他噬血的笑容,從心底恐懼,“綺月見過兄長。”
他笑著點點頭。
我保住了父母的命,卻保不住他們的聲音,他們倆,一個成了賬房裏的抄寫先生,一個成了我的嬤嬤,看著我,每日裏,如同一個娃娃,任人擺布。不久,嶽老爺舉家在參加過小姨子的葬禮的歸途中遭遇風浪遇難的消息傳出。
每日,他會抽出一個時辰,過來看我,教我權謀之術。他學識淵博,目空一切,如同茫茫草原上的頭狼,雄心勃勃。我對他的恨,越來越淡,我越來越期待見到他。
直到有一天,他領進來一個溫婉動人的女子,對著她說:“這是我嫡親的妹子,綺月。綺月,還不快點拜見嫂子。”
我強忍眼中的淚,蒼白著臉,給那個女人行了禮。他慈愛地摸摸我的頭,對著她說:“我這個妹妹自幼多病,又沒見過生人,才有些怯弱,你莫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