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靜悄悄的,沈長安已經適應了這種黑暗,她閉上眼睛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這是她重生的第七天了,她不想見任何人,托病躲在這閨房之中。
上輩子的她是尚書府的嫡女,父親不疼愛,但總算母親常常憂心與她,也算平安富足。家中的妾侍子女多為安分,可是這一切卻因為父親接回了自己所謂的外室女莫憐兒回來後戛然而止,這簡直就變成了一場噩夢……
母親莫名去世了之後,她在府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乎也被湮滅,她做任何事情,都會被人指摘不忠不孝不義,弟弟對她越來越冷淡,卻越發和莫憐兒親近起來,有時候甚至用仇恨的眼神看向自己……
“你根本不是尚書府的嫡女!”莫憐兒可憐的看著被捆綁的沈長安,一字一句狠毒的說著。
“我是,我是尚書府的嫡女!”那時候全府的人都以為沈家大小姐已經發了瘋,她任何的言語隻會被人當做一句笑話。
按照莫憐兒的說法,當年還是小官的沈遠帶著剛生下莫憐兒的母親張氏躲避山賊,為了保護孩子,將莫憐兒暫時放在一個廟裏,待尋回時卻是陰差陽錯變成了沈長安。
沈遠去妓院尋歡作樂,意外看到和他幾分相像的莫憐兒,心中起了疑惑。待草草驗證身份之後,這便為莫憐兒贖身,還親自帶回了沈家,將實情告訴了張氏。
可是,張氏卻以養育沈長安多年之情為由,說他們沈家如今在京城不過剛剛站穩腳跟,對外人道出換女之事簡直是莫大的醜聞,怎麼也不同意沈遠提出給莫憐兒正名的事情。
對此,沈遠也是頗為無奈,莫憐兒則是氣憤極了,便興起謀害張氏的心思。事成後,將此事告知了沈長安。
那時候,沈長安聽得張氏之死的真相,不敢置信的詢問莫憐兒,“你怎麼能因為母親不給你正名分,就狠心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呢?她是你親生母親啊!”
莫憐兒聽到沈長安的詢問,滿臉瘋狂猙獰,“什麼母親?她隻知道一心護你,哪裏將我當過她的女兒了?”
這變成了沈長安臨終前最後得知的一個秘密,原來,母親張氏是被莫憐兒謀害的。
沈家給了沈長安十五年安全無虞的生活,母親張氏對她也是極好的。這一點,沈長安一直感恩在心。
不過,沈遠恬不知恥,夥同莫憐兒搶了她的未婚夫張瑞。之後,還設計她變成拆散有情人的第三者,這一點令她心寒。
莫憐兒受傷,她也成為了最大的懷疑人。弟弟沈長兵為了不麵對這樣‘惡毒’的她,自請入軍,隻不過一年就死在戰場上,甚至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她在京城就是毒婦命硬克母克弟,沒有人願意和她聯姻,順理成章的她被困在家裏,不但家中奴仆欺辱,莫憐兒更是三天兩頭用青樓那些折磨人的招式折磨她,捆著她的繩子漸漸鬆動,甚至派人用****強迫了自己,她在京城名聲已經不僅僅是毒婦,還變成了****。
她被送到京城的白雲觀,原以為此生再也無他念,為了母親和自己贖罪,她強忍住自己了卻生命的衝動,行屍走肉的活著。
可是,卻沒有人想放過她,白雲觀的清淨生活被打破,不問世事但是對她真心的師太卻因為保護她死在了她麵前,她被山賊逼得走投無路,前方是萬丈深淵。要麼活著受他們淩辱,要麼就是……
眼睛一閉,她選擇跳了下去。懸崖的清風,吹在臉上,她終於解脫了。
死後的她靈魂出竅!沈長安不甘心,她需要一個真相。
她飄回尚書府,看到了沈遠和莫憐兒。
她聽到沈遠說:“那個沈長安以為她什麼玩意,憐兒才是我們沈府的嫡女,才有資格獲得一切榮華富貴。她,不過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罷了!”
莫憐兒依舊是讓人憐愛的模樣,可是隻有沈長安清楚,她根本不是一朵白蓮花,她是將她推向地獄的黑蓮花。
隻見她拽著父親的袖子,軟軟的喚道:“爹爹,當年的事情也是陰差陽錯,怎麼能怪長安呢,雖然她霸占了我十五年的地位,可是,我不恨他,如果不是我,她會幸福的當一輩子嫡女吧……”
說完,溫婉的垂下了頭,惹得沈遠心疼不已。
沈長安因為情緒波動,冷笑一聲,靈魂竟然昏了過去。魂飛魄散之際,她覺得自己似乎一分為二,一部分是自己,另一部分竟不知為何凝成了一顆珠子。
當她再次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四歲的時候。她的脖頸上多了一個玉珠掛飾,若不是如此,她還真是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也以為莫憐兒並沒有回過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