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山脈位於東都以西,呈環形,山脈的頭部有如龍盤,尾部有如虎踞,主王者之氣。傳聞晉朝的開國皇帝陳啟到過此地後,大為震驚,遣天師張道陵於清涼山脈中部,施展道家神通震天雷硬生生劈開一條小徑,尖利如鷹喙,以泄王霸之氣,故名鷹喙穀。此地極是險峻,故康國朝庭在此建烽火台,駐守軍三百人。裨將劉聚義,是定遠侯當年統率神策軍的校官。定遠侯經此前往清涼山時,曾專門見他,麵授機宜。
劉聚義看著林中驚起的飛鳥,眯起眼睛想,七日祭天大典已過,定遠侯預測的事情就在今日吧。
果然,一騎穿出叢林快速而來。在守衛處停下,口中高喊,“接丞相令!”劉聚義心想丞相?魏國忠此人糟蹋了這個本來受人尊敬的稱呼。穩穩地走過去,將書信打開看,“鷹喙穀守軍聽令:接此令後,即將軍中指揮權交列武將軍節製,違者軍法從事!丞相――――魏國忠。”
劉聚義笑道,“列武將軍現在哪裏?”
那騎士道,“將軍稍後就到,讓我先行趕來,傳令封鎖山穀。”
劉聚義正色道,“丞相有令,讓我將軍中指揮權交給列武將軍,不是交給你!”
那騎士急道,“我不是要指揮權,隻是請你馬上封鎖山穀。”
劉聚義不緊不慢地說道,“還是等列武將軍來了再說吧。”
那騎士怒道,“你敢抗命!”
劉聚義厲聲喝道,“拿下了!”左右軍士將騎士揪翻在地,下了偑刀。劉聚義笑咪咪地說道,“不要在老子麵前大聲說話,你還不夠格!”那騎士氣得五內冒煙,大罵道,“等列武將軍來了,再找你算賬!”劉聚義手中把玩著偑刀,笑道,“別忘了現在你在我的手裏,你這刀很好呀!”刷地一刀,將騎士騎來的駿馬馬頭一刀斬斷。駿馬的屍體抽搐著,馬頭飛到一邊,鮮血衝天,馬兒竟來不及叫喚一聲,周圍的人都濺了一身的血。劉聚義看著血刀道,“這刀斬馬可以,卻不知斬人如何?”將刀伸到騎士的脖頸上,刀上的鮮血一滴滴地順著脖子往下流。那騎士看著劉聚義滿頭滿臉是血,卻獰笑著,眼中閃著殘忍的光芒,心神大亂,張口結舌,竟不敢說話。
“劉兄刀下留人!”一隊騎兵穿過叢林,正看到這一幕,為首的將軍以為劉聚義這個有名的嗜殺將軍又要亂殺人了,忙高聲阻止。
“哦,是國雄兄弟呀。”劉聚義見到列武將軍魏國雄到來,口氣大咧咧的。魏國雄也拿他沒辦法。同在軍隊的時候,劉聚義任前敵校官,魏國雄不過是小小的十兵尉。
魏國雄索性簡短地道,“奉丞相令,接管此地駐軍!”
劉聚義大笑道,“好呀,兄弟們,收拾一下,煮馬肉去也!”幾個軍士忙著收拾馬屍,跟著劉聚義去了。劉聚義心想,你他媽什麼東西,全家沾魏妃的光,兄弟倆一個當丞相,一個當將軍。把老子貶了職來這鳥山穀,老子偏不尿你這壺。
魏國雄心知與劉聚義的恩怨,心中升起一股怒氣,想,等我辦完了正事再來收拾你,就讓你這小人昌狂幾天。大聲下令道,“傳令下去,各就各位,封鎖山穀。”
魏國雄的千人隊早到齊了,等了兩個時辰,不見定遠侯的蹤跡。天色漸漸地暗了。
聞先生的馬車也到了。他有些著急,隻身到聞先生的馬車上去。聞先生正襟危坐,瞑目思考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道,“人稱定遠侯為智多星,果然不簡單。他竟然料到了我們的行動。快傳令,加強烽火台的守護,全部換自已的人!”
話音剛落,整個山穀豁然一亮,嶺上的烽火台熊熊燃燒。
“晚了。”聞先生麵沉如水,緩緩道,“不過,定遠侯也暴露了自已的蹤跡。請將軍下令封鎖烽火台所有的通道。我們的江湖朋友該行動了。務必在一個時辰內結束戰鬥。”
列武將軍轉身匆匆去了。必須一個時辰內結束戰鬥,因為,見到烽火台的訊號,太子手中的禁衛軍將在一個時辰內從東都趕到。
定遠侯站立在烽火台邊,熊熊燃燒的大火將他的臉烤得有些發燙。但他的心裏卻有一種沸騰的感覺,三年多了,好象又回到了熱血澎湃的軍旅生涯。
在烽火台邊暴露自已的蹤跡,是既定策略的一部份。他的衛隊已分散四周,防住敵人大舉進攻的通道。而且,點燃烽火後,敵人的時間隻有一個時辰。因此,敵人要想速戰速決,就隻能派江湖高手暗攻。這就好比一局圍棋,定遠侯把該撈的地盤都撈了,留得敵手的唯一辦法,就隻有強攻大龍。
嘿嘿,定遠侯微微笑著,計策中最精采的部分該粉墨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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