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天上的雷聲閃電不停。
茅草簌簌抖動著，雨水正順著腐爛的稻草往下淌。
宋準抹了一把臉，一手的濕漉，另外一隻手按在矮榻上手下也是潮濕的。
他起床摸黑走到桌子那，窸窸窣窣用打火石將燭火點亮。
屋內瞬間亮起，宋準舉著燭火往上查看。
屋內有幾處漏水，他趕忙將燭火放回桌子上，把自己的矮榻抬起換一個不漏水的地方。
薑娘子被動靜吵醒，坐起來“咋了？”聽到外頭的雨聲，驚呼出聲“漏水了？”
薑娘子連忙從架子床上起身，幫著宋準一同移動矮榻。
“嘶……這一落雨就變涼。”薑娘子伸手去摸矮榻上方二郎的冬衣，見上頭沒濕才安下心來。
“這矮榻都濕了，沒法睡了。”
“大壯，你去梨兒的榻上先湊合一夜。”薑娘子準備把女兒抱到架子床上。
宋準阻止她，“娘，別吵醒她了省得又不高興。”
“大晚上的，不用折騰了，我在長凳上湊合一夜就成。”
薑娘子看向睡的香甜的女兒，又看看宋準，“這……”
宋準拎著長凳找了一處沒漏水的地方，拿了冬衣往長凳上一躺蓋上衣裳“娘，早些睡吧。”
薑娘子見他如此，隻好將燭火吹滅回架子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心想得抓緊置辦冬衣了。
秋雨一下，冬日很快就要到。
夜裏沒睡好，第二日宋準醒來時，睜開眼就見方梨包裹著被子坐在矮榻上盯著他發呆。
宋準從長凳上坐起來，感受到空氣中的涼快“嘶……這降溫降的有些快啊！”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宋準穿上草鞋一走路就發現這地上有些濕漉漉的，頓時想念後世的水泥地，至少走路不會髒鞋子。
宋準出屋子洗漱好，盯著院子裏被雨水浸過的泥地出神。
薑娘子打了盆溫水進屋，讓女兒洗漱“今日得穿厚實些，省得著凉受寒。”
方梨嗯了一聲，坐在矮榻上盯著窗外發呆。
方家隻有一把油紙傘，方河糧與宋準一同撐傘出門。
下雨天，不是農忙時大家一般不用下地。
方家人得知西屋漏雨，方老頭一大早就囑咐兩個兒子上屋頂將屋頂修補修補。
“大哥，這裏再添些稻草。爹你再拿些稻草出來……”方三郎穿著蓑衣戴著鬥笠，朝著下方的人喊著。
方老頭應了一聲，回柴房去拿幹稻草。
家裏的柴房常年都備著些幹稻草，就是以防有需要時無需去別家借。
方梨聽著屋頂上傳來說話聲，抬頭盯著屋頂。
薑娘子給女兒梳頭，柔聲說著：“家裏的長輩們都是好的，梨兒將來要對他們好些。”
“一家子磕碰都常有的，遇到事情還是家裏人幫襯著的。”
方梨垂下眼睫嗯了聲，雙手捏著被子“一會兒我拿些銀子，娘你給大家添置套冬衣。”
薑娘子倒抽一口涼氣，“這……棉花太費銀錢了，家裏十幾口人都添置一套豈不是要費許多銀錢？”
方梨隻是淡聲說，“你不是說一家人嗎？添套冬衣的錢咱們還是有的。”
“咱們二房穿的暖，讓其他人挨凍也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