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不禁有點畏縮。

“我們肯定還是能做些事情的。”他說。一種可怕的孤獨,淒涼之感淹沒了他。他在這兒,在地球上,但地球已經在一場隨意的可怕災難中失去了未來,現在似乎叉要喪失它的過去:

“不,”福特說,”我們什麼也不能做。這不是改變了地球的曆史,你瞧,這本身就是地球的曆史。不管你接不接受,但事實如此:高爾伽弗林壹姆人是你們的祖先。二百萬年之後,他們被沃貢人毀滅了。曆史從來不會改變,它隻不過像拚板玩具一樣,是一塊塊拚起來的。生活真奇妙,不是嗎,”

他撿起字母Q,用力扔進遠處的一片女貞樹叢中,擊中了那兒的一隻小兔子。這隻兔子受了驚,跑個不停,直到被一隻孤狸襲擊、吃掉,而這隻孤狸則被一根骨頭卡住,在一條小溪岸窒息而死,隨後被小溪衝走了。

接下來的幾星期,福特長官拋開自己的驕傲,開始和一個女孩建立起某種關係。在高爾伽弗林查姆上時,她是一個人事官員。後來,她卻因為喝了被一具死狐狸的屍體汙染的池塘裏的水死掉了,讓福特感到極度傷感。從這個故事裏隻可能得出一個教訓,那就是,一個人永遠不應該把字母Q扔進一片女貞樹叢,但不幸的是,有些時候,這種行為是不可避免的。

生活中大多數真正至關重要的事情往往被人忽視,這一係列前因後果也一樣,完全被福特長官和阿瑟·鄧特所忽略了。此刻,他們正傷心地看著一個土著人愁眉苦臉地擺弄著另外一些字母。

“可憐的穴居人。”阿瑟說。

“他們不是”

“什麼?”

“噢,沒什麼。”幅特說。

這個可憐的生物發出一聲悲慘的嚎叫,重重地一拳砸在岩石上。

“對他們來說,這有點兒像是浪費時間,不是嗎?”阿瑟說,

“嗚,嗚,嗚哇。”土著人咕噥道,又是一拳砸在岩石上:“在進化過程中,他們必將敗在電話消毒員們的手下。”

“鳴哇,咕,咕,”土著人同執地叫道,一邊繼續用拳頭砸岩石。

“為什麼他要一直砸岩石呢?”阿瑟說。

“我想也許是想讓你繼續和他玩拚字遊戲,”福特說,“他在指著那些字母。”

“再拚出——個‘dwldiwdc’出來可憐的家夥,我反複告訴他們,那串字母裏隻有一個g。”

土著人又砸了一下岩石。

他們從他的肩頭望過去。

他們的眼睛瞪大了。

那堆亂七八糟的字母中,有八個被抽了出來,排成了一條清晰的直線。

它們拚成了兩個單詞。

這兩個單詞是:“420。”

“咕哈咕哈,咕,咕,”土著人解釋道。他氣憤地把這些字母掃開,然後遛達到旁邊的一棵樹下,和他的同伴聚在一起。

福特和阿瑟盯著他。然後,他倆麵麵相覷。

“這是我認為的那個意思嗎?”他倆同時問對方。

“是的。”他倆同時說。

“42。”阿瑟說。

“42。”福特說。

阿瑟跑到那兩個土著人身邊。

“你們想告訴我們什麼”他叫道,“這是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土著人在地上翻了個身,朝空中踢了踢腿,然後又翻回去,睡著了。

另一個爬到樹上,朝福特長官扔七葉樹果。無論他們想說的足什麼,他們已經說完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福特說。

“不太知道。”

“42是‘深思’給出的數字,是終極答案。”

“是啊。”

“地球是‘深思’設計和建造的電腦,用來研究這個終極答案所對應的問題。”

“我們是這樣認為的。”

“有機生命是電腦母體的一部分,”

“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

“我是這麼說的:這就意味著,這些土著人,這些猿人,是電腦程序必備的組成部分,而我們和高爾伽弗林查姆人卻不是。”

“可是穴居人正在滅絕,高爾伽弗林查姆人顯然將取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