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軍神弩急如雨簇,而突劂兵卻震天呐喊,持器衝鋒。
阿索巴圖大聲喝道:“阿古達木,你是要讓兵士們隨你一起去送死嗎?快停下!”但戰場的烽火已經燃起,阿古達木率為數不多的兵士衝鋒陷陣,而一箭神弩破空而來,便直直插在了阿古達木的胸口,阿索巴圖見狀,不顧急箭如雨,便將那阿古達木拖回來,不料自己腿腳卻也中了一箭。
而那些避過弓箭的突劂士兵便如發狂的野獸,直撲北關軍,揮刀便斬,那潑天的血光,如是可怖的阿修羅戰場。
念慈看了看那剛閉眼的阿古達木,阿索巴圖雙眼血絲漲紅,青筋暴出,阿古達木是父王得力的勇將,如今他拿什麼還給父王?
念慈緊緊噙眉,道:“阿索巴圖,這場戰事還是由我來解決吧!”阿索巴圖抬眼,念慈已然躍下馬車,一甩長鞭,那飛來的箭如同磁鐵吸石般統統一掃而空,又一輪箭雨飛來,念慈又是一卷,鞭稍將那其中一支神弩彈壓回去,又見她身子輕輕一躍,便雙足踏上那支神弩之上,此時一看,便是念慈踏在箭上勢如飛行。
遠風將軍遠遠觀望,隻見一人禦箭飛來,忙喝神弩箭手停下發箭,不稍多時,念慈果然飛上前來,又輕輕一躍,便飄然落在遠風將軍麵前,遠風將軍等眾人忙由馬背跌下,跪拜道:“末將參見公主!末將護公主不力,罪該萬死!”
念慈卻一把扶起遠風將軍,笑吟吟了道:“將軍,嚴辭隻是參軍,將軍可不能給參軍作拜!”
遠風將軍方才立起身來,麵容慚愧道:“公主,末將實在是有眼無珠,不識公主金身,讓公主受了委屈了!”
念慈忙道:“將軍,我們快別說那麼多了,你快撒軍吧!別再作無謂的傷亡!”
遠風將軍愕然道:“公主,我們是來救你回去的,皇上下了命,一定要將你從突劂人手中救回來!”
念慈淡然一笑,道:“將軍有所不知,嚴辭卻是自願前往突劂,突劂並不曾相逼,你也知道,他們即便是逼我,也是逼不到的。再且,他們前來和親是父皇先虧騙了他們。”
遠風將軍卻急道:“公主,末將如何能不明白,他們送來的那幅畫像就說明了一切了,跟我們回中原去吧,中原方才是你的家!”
風蕭蕭兮易水寒,念慈看了看不遠之處仍在拚殺不己的兩方將士,歎口氣道:“自古戰場都是將死三千亂飛鴻,山河萬裏埋忠骨,將軍,請將嚴辭的話帶給皇上,皇上便不會追究。年年征戰,我邦已是重負難荷,尤其這北關觀沙嶺,沙盡血洗,折弓倚劍,多少將士拚盡一生隻為換一個屍身素裹!”
遠風將軍眼中忽感澀脹,幽幽歎道:“這便是我們做臣子,守護邊關的本份,公主……”
念慈忽地笑顏如花,道:“將軍,雖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而我寧可看到兵士們永不會上戰場,不會為一寸國土之爭,而以性命換取!如果突劂與中原結成友邦,那噬月龜茲,定當會鎮攝在兩個強邦強強相聯之下,將軍,嚴辭隻能說這麼多了!你們撒軍吧!突劂,我是非去不可的!”
念慈一席話剛說完,一旁的唐意實撲通一聲跪在地下,早已淚流滿麵,“公主!……”王玄幹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