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空正有一輪寒月半懸,有高遠的歌聲悠揚傳來。
伊人,
你在那敕川的影裏,
嫵媚,
我踏淺草而來,
沿路收拾你的笑容
還沒來得及驀然回首
不經意間,
涇水的河岸
已一江春水蕩漾
如同你的眼波。
念慈極目遠眺,手搭涼棚,蒼茫的天極之處,隻是白茫茫的一線,草原的白雪已經融化,青翠又覆蓋整個敕川,營帳中不時傳來前方的消息。
“阿索巴圖殺滅了噬月的精騎……”
“……敵軍已經退出百裏。”
“阿索巴圖活擒了噬月的將軍……”
“阿索巴圖受傷了!”
念慈將阿索巴圖的馬骨鏈收妥,烏日娜立在念慈身後笑道:“阿索巴圖可真是為你豁出命去了!”
念慈自與烏日娜相較,占了先機後,烏日娜便總以陰陽怪氣的語氣與念慈說話,大約這烏日娜甚得吉爾滿都的寵愛,看不下中原來和親的一個公主將自己的風頭搶去罷!念慈如此一想,也從未將烏日娜的言語放在心上。
阿索巴圖一去便是數月時間,念慈也不過是留在皇宮中恪守妃子的本份,隻卻也為阿索巴圖隱約有了擔心,畢竟他是為自己而戰,而營中傳來他受傷的消息,念慈不禁將心提在了嗓子眼,隻期望他安全歸來。
烏日娜見她隻是深居宮中,並不隨意走動,便尋上她的殿中去,念慈聽她如此說來,也便隻是一笑,道:“他不隻是為了我,還有為了敕川大草原。”
烏日娜一撇嘴,曬笑道:“噬月大軍本來是衝著中原去的,為何現在又衝著突劂來了,是誰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珍腴公主,你若是不想累及阿索巴圖性命,實在不該將他送上戰場!”
念慈咬唇,並不作答,烏日娜看了看她,繼續輕笑道:“阿索巴圖是突劂年輕的儲君,若他有什麼閃失,父王也隻好重新再立儲君,而到時你的身份隻能給新儲君當個床奴,更不稍提說妃子的身份了。”
烏日娜說罷,美麗而深遂的眼眸閃過狡黠的精光,又道:“阿索巴圖是我的親哥哥,我也不想讓他有什麼意外,但是戰火無情,而你,不是在中原北關軍做了參軍嗎?前去戰場,也算是助阿索巴圖一臂之力,也可為他分擔憂慮……”
“烏日娜,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並非貪生怕死之人,即便上戰場又如何,既然噬月軍是由而我起,那麼我也可讓他們因我而撒退出敕川大草原!”念慈定定望住烏日娜說道。
烏日娜不曾料到念慈如此爽快,反倒一怔,回過神來支吾道:“好,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隻是讓一個女人上戰場……今天你我所說的此事……你不可在父王或阿索巴圖麵前提起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