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灶君招魂(1 / 2)

“嘶……”當我再次悠悠轉醒的時候,頭還是針紮般的痛,喉嚨已經好了些,但胸口又莫名劇痛。映入眼簾的是母親那有些憔悴的麵容,紅腫的雙眼。她見我醒來,眼淚瞬間掉下,抓起我的手一頓親。

“媽,我沒事。”我努力擠出個笑容,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

“小命都要沒了還沒事!”奶奶的罵聲傳來。

我循聲望去,奶奶、父親都在。奶奶身後,還有個低著頭的小老頭,我一時沒認出是誰。奶奶正雙手叉腰,瘦小的身體雖被黑馬褂包裹,但卻散發著一股“強人”氣勢。

“要不是我讓阿秀(母親小名)幫你喊魂,這會說不定你就要去陰曹地府走一遭。”奶奶看上去很生氣。

“不就昨晚著涼,哪有那麼嚴重。”聽完這話,我才意識到身上正蓋著昨天換洗的衣服,知道母親又幫我喊魂了。

喊魂,又叫招魂。在我們這邊,家裏的孩子受到驚嚇或者得個小病卻久治不愈時,家裏母親便會幫孩子喊魂。喊魂,就是母親拿著孩子受驚嚇或得病時穿的衣服,出家門向北走百步並大聲的喊著孩子的名字和跟媽媽回家睡覺。一步一喊,喊百句走百步後再回頭,接著往家裏走去。這時路上碰到熟人什麼的喊,裝作沒聽見不回答,直接回到孩子房間,把衣服蓋在孩子身上就會見效。

小時候,母親沒少幫我喊。每次我都偷偷的跟在她身後,回家後就被奶奶一頓吊打。

奶奶見我不信她,轉而對身後的小老頭罵道;“小能子,你跟他說。”我這才發現,原來小老頭就是張大能。

場麵有些嚴肅,我正想和張大能侃兩句活躍下氣氛,卻見他一臉肅穆,道;“小子,你確實丟了魂!而且,應該就在昨晚。”

“我不是好好的,丟什麼魂。”我不太信,說實話,雖說前兩天在葬禮上我見識過這麼多怪事,但我本身可沒有犯什麼錯,對死者的禮數也到位。

“那你為什麼生病了?”張大能依舊肅穆。

“昨晚著……”

“為什麼吃藥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而且時間間隔這麼近?”不等我說完,張大能又問道;“你昨天下山的時候是不是回頭了?”

“沒……”

“昨晚是不是做夢了?”張大能又搶著我的話問道;“是不是夢到趙老爺子,是不是夢到他要帶你去玩?”一連串的提問後,他直直盯著我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本來,我還覺得他們小題大做,但被張大能這連問之後,再想起從昨天到現在發生的事,發現這一切確實有些詭異。

為什麼我會做夢?

為什麼第二天就生病?

為什麼吃藥不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越想,我心裏越慌。但本能的自尊心還是讓我試著去反駁這一切;“我應該……可能隻是著……”

“你會死!”

張大能的話毫無征兆的響起,直把我聽懵了。

死?開玩笑呢?

“你看看自己胸口。”張大能又道。

我下意識就掀開衣服,看到胸口心髒位置正有一團指甲大小的黑斑。

“這是陰斑,隻有在被陰魂纏身的活人身上才會出現。活人少一魂,陰斑大一分。直到活人三魂七魄全被陰魂帶走,陰斑覆蓋整個心髒時,活人必死……”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真的會死?”我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他講什麼,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太詭異,但一些事實卻證明它真的來了。

我此刻全懵了,聽不見周圍任何聲音。隻看見母親不停的抹眼淚,看見父親紅著眼睛抽著旱煙,看見奶奶指著張大能在罵,看見張大能正滿臉肅穆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