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背簍裏的榆黃蘑,錢梅紅冷淡的麵色緩和了些。

苦日子熬著,沒人不想改善夥食,這會兒看雲知夏都略微順眼了幾分。

於大妮站在一旁,看著在老太太麵前賣乖的雲知夏,心裏哼了一聲。

伸頭看了一眼背簍裏的榆黃蘑,咽了咽口水,尖酸的開口道:

“這麼點兒榆黃蘑,打個湯也就沒了。”

“嬌嬌今天上午打豬草,還掙了一個工分,那可是能換糧食的。”

這話明著就是說雲知夏不務正業,都比不上十二歲的雲嬌嬌。

雲知夏聽懂了,抬頭看著於大妮笑著道:“大伯母說的對,等明天我也跟著去打豬草,爭取掙一個工分回來。”

聽雲知夏如此說,於大妮呼吸一梗,她是稀罕那一個工分嗎。

雲知夏那身力氣,若是跟著上工,一天不說十個工分,八個總能掙回來。

到了年底要多分多少糧食和錢,那可都是大房的家底。

卻沒想這死丫頭這麼會順竿爬,直接說了去打豬草,還隻掙一個工分。

想到其中的損失,於大妮氣的臉都紅了。

剛想著,怎麼說把話拐回來。

洗完手的眾人陸續進了廚房,雲大伯看著雲知夏背簍裏的榆黃蘑,笑著誇了一句。

“這麼多榆黃蘑,知夏丫頭可真厲害。”

雲正林擠過來,看著背簍裏的榆黃蘑,眼睛都亮了。興奮的附和了一句,“幸好有二妹,咱們今晚有口福了。”

因為於大妮,錢紅梅本來是有些惱雲知夏的。

這會兒因為兒子和孫子的話,她又高興了起來,招呼道:

“吃飯。”

轉頭看著於大妮吩咐道:“吃過飯,你把榆黃蘑處理出來,晚上一半燉湯,一半用韭菜炒著吃。”

於大妮看著自家男人和兒子,氣的胸口陣陣發疼,聽到老太太的話。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回了一句,“好的,娘。”

然後冷著臉,去把午飯端上了桌。

午飯和早飯差不多,都是窩頭幹糧配稀飯,外加鹹菜疙瘩條。

因為要上工,不吃點幹的,人沒有力氣,反而耽誤掙工分。

錢紅梅心裏有數的很。

吃過飯,有一個小時休息的時間,大家各自回了房間午睡。

七月的正午太陽很是毒辣,怕社員中暑,隊裏上工時會避開這個時間。

下午一點,家裏人出門上工,雲知夏背著背簍,頂著後麵怨恨的目光又上了山。

她在山裏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沒找到野味,倒是又遇到一棵長滿了榆黃蘑的樹。

這一次她把大部分榆黃蘑放進了空間,隻留下少部分不怎麼好的準備帶回家。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雲知夏直接往南走下了山。聽著下麵莊稼地裏說話的聲音,在一個背坡處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腳步走進林子。她起身走到坡頂,向著聲音來源處看過去。

隔著樹木的縫隙,隱隱約約的身影漸漸清晰。

正是雲德民。

看著過來的老爹,雲知夏嘴角不自覺彎起。

等他走近笑著喊了一聲,“爹。”

雲德民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問了一句,“等了多久?”

“沒一會兒。”

雲知夏說著,上前挽著雲德民的胳膊。

兩人回到背坡坐下,雲知夏從背簍裏拿出一個搪瓷缸子,遞給雲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