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夏摸黑去了後麵,回來時,看著那一點光亮,腳步鬼使神差的挪了過去。

剛一湊近,就聽到了大伯母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算計和惡毒。

“娘,白石大隊的王拐子雖然腿腳不好,但給的聘禮高啊。”

“人家可說了,願意給一百八十塊錢的彩禮。”

於大妮說著挪動了一下腳步,繼續勸說道:

“再說了,知夏丫頭條件是好,可在鄉下,咱們可在難找出願意出這麼多錢的人家兒。”

聽到一百八十塊錢,錢梅紅也有些穩不住。

但想到雲知夏,那些激動的情緒又瞬間消退。她懶懶的抬眸看了於大妮一眼,問了句。

“你怎麼勸說她嫁?”

那丫頭別看平時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可卻瘋的很。敢算計她,她怕不是能把家拆了。

讓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於大妮也想到雲知夏瘋起來的模樣,眼神有些瑟縮。

可想到一百八十塊錢,她又不願放棄,鼓了鼓勁兒,隻是說話時聲音卻小了很多。

“娘,你可是她奶奶,給她定婚事天經地義。”

說到這兒,她還認同的點了點頭,底氣也足了些,繼續道:

“而且咱們事先可以不跟她說,到了日子直接送她出門子。”

“等到了王拐子家,王拐子得了手,那丫頭還能悔婚不成。”

於大妮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好似看到了那樣的結局一樣。

抬頭看著錢紅梅,興奮道:“娘,你覺得呢?”

錢梅紅看著陷入臆想的大兒媳,懶的撅她,隻淡淡的道了句。

“那你信不信,王拐子來接親,那丫頭能直接把你打包送過去。”

聽著老太太淡淡的語調,於大妮清醒了過來,聲音都拔高了些。

“她敢!”

“我可是她大伯母。”

後麵半句話於大妮說的底氣全無,因為她清楚。那丫頭不是敢,是真的能做出來。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沒辦法讓雲知夏乖巧的出門子。

房間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錢紅梅暗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行了,你回去吧,這事我在想想。”

王拐子是不行的,但給那丫頭說親事,確是一條路子。

聽著屋裏的密謀落幕,雲知夏先一步開溜,在於大妮出來前,回了房間。

躺在炕上,還在想剛剛聽到的話。她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裏升起了一絲絲期待。

開始盤算這一次,能從老太太那裏得到多少補償。

好不容易有一次發瘋的理由,總要多撈些東西不是。

想著老太太糧倉裏的東西,雲知夏是笑著睡著的。

隻是睡夢中淅淅瀝瀝的雨聲格外擾人。

清晨,淅淅瀝瀝的小雨變大,雲知夏被吵醒。

睜眼屋裏暗的好像天還沒亮,轉頭就見大姐已經不在了。她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二房做飯。

穿上衣服就下了地,來到外屋隔著門能聽到外麵的風雨聲不小,她試探著打開門。

什麼都還沒看清,風帶著雨珠就打了她一臉,雲知夏快速關上了門。

就算如此,身前的衣服也濕了一片。

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水漬,抬起袖子準備擦臉上的水,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在這陰雨天,屋裏的光線暗的和黑天也差不多,但多少還能看清人影。

雲知夏回頭笑著喊了一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