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製造渾象以前,他們還造了一架黃道遊儀。這架黃道遊儀是在李淳風渾天黃道儀的基礎上,把三辰儀中的赤道環打了孔,使黃道可以沿赤道移動,以改正歲差。一行利用這架儀器,觀測了150多顆恒星的位置,發現前代星圖、星表和渾象上所載的恒星位置有很大變化,當時一行對此未做解釋。現在知道,這些變化主要是由歲差引起的。
在觀測恒星的同時,一行派南宮說等人分別到11個地方測量北極的地平高度和春分、秋分、夏至、冬至日正午時圭表的日影長度。南宮說在河南的滑縣、開封、扶溝、上蔡4個地方分別測量了日影長度和北極高度,並且在地麵上測量了這4個地方的距離。結果發現,從滑縣到上蔡的距離隻有526.9唐裏,但夏至時日影相差2.1寸,這一實際測量的結果徹底推翻了“日影千裏差一寸”的傳統說法。不僅如此,一行還把南宮說和其他人在別的地方觀測的結果相比較,進一步發現影差和南北距離的關係根本不是成比例的,於是他改用北極高度的差計算出地上南北相去351.27唐裏,北極高度相差1度。這個數值雖然誤差很大,卻是世界上第一次對子午線進行的實測,更重要的是,一行從方法論上批判了前人計算天的大小的錯誤。
一行質問:“宇宙之廣,豈若是乎?”這種對方法論的批判刹住了計算宇宙大小的風氣,並使文學家柳宗元受到了影響。柳宗元在和劉禹錫的通信中曾經討論過一行的工作,柳宗元把宇宙無限論推向新的高峰,他認為宇宙既沒有邊界,也沒有中心:“無青無黃,無赤無黑,無中無旁,烏際乎天則!”他的意思是說,天既沒有青、黃、赤、黑各種顏色之分,也沒有中心和邊緣之別,怎麼能把它劃分成幾部分呢?在文中,柳宗元不但深刻地揭示了宇宙的無限性,而且明確地指出在無限的宇宙中,矛盾變化是無窮的,陰陽二氣時而合在一起,時而又分離開來,有時互相吸引,有時互相排斥,就像旋轉著的車輪或機械,時刻不停。
車輪在進行了大量的觀測今後,一行於開元十五年完成《大衍曆》初稿,去世後,由其繼承者於第二年定稿。《大衍曆》以定氣編太陽運動表,即以太陽在一個回歸年內所行度數平分為24等分,太陽每到一個分點為一個節氣,兩個節氣之間的時間是不等的。為了處理這個問題,一行發明了不等間距二次差內插法。在計算行星的不均勻運動時,《大衍曆》使用了具有正弦函數性質的表格和含有三次差的近似的內插公式。《大衍曆》把全部計算項目歸納成“步中朔”等七篇,成為後代曆法的典範。
唐代後期和五代時期的曆法中頗具聲名的還有長慶二年頒行的《宣明曆》和建中年間流行於民間的《符天曆》。
徐昂的《宣明曆》在日食計算方麵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提出時差、氣差、刻差三項改正,把因月亮周日視差而引起的改正項計算更向前推進一步。曹士苟的《符天曆》廢除上元積年,以10000為天文數據的分母,這兩項改革大大簡化了曆法的計算步驟,也使這個曆法在民間受到歡迎,但它被統治階級視為“小曆”,不予采用。後晉天福四年頒行的《調元曆》,不采用上元積年,使用了5年,後在遼又用了40年,直到元朝的《授時曆》出現,才完全實現了這兩大改革。
閱讀一本不適合自己閱讀的書,比不閱讀還要壞。——別林斯基
宋初到明末的天文學經過了唐末的藩鎮割據和五代十國,中國的混亂以宋的建立而告結束,中國的封建經濟在宋代得到進一步的發展。生產的發展又大大地推動了科學的前進,被馬克思譽為“最偉大的發明”的火藥、印刷術和指南針,就是中國人在宋末完成的。作為自然科學之一的天文學在這一時期也取得許多重要成就。
1006年和1054年超新星出現的記載,特別是1054年的超新星記錄成為當代天文學研究中極受重視的資料。在這顆超新星出現的位置上,現在出現一個蟹狀星雲,這個蟹狀星雲是當代最感興趣的研究對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