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唐曉宇撇撇嘴,她可沒有那麼高的境界。用長生這個詞來歌頌對百姓有恩情官員的習俗,是從前朝吳景年間傳下來的,那時在亳州也是鬧糧荒,哀鴻遍野。朝中大臣熱衷於權利之爭,對災情無人問津。結果致使整個亳州百姓餓死大半,為救另一半百姓,當時的亳州州牧黃炳生,私自放糧賑災。結果得罪權貴,在亳州慧民街,一家八十餘口,被施斬刑致死,無一幸免。據說當時亳州百姓感念黃炳生活命之恩。全亳州百姓跪於街頭,悲鳴高呼:“州牧大人長生!州牧大人長生!……”於是天空突現祥瑞,一道七彩霞光,橫貫長空,仙鶴徘徊,引那黃炳生一家八十餘口,到了極樂世界。
其實細究起來,這些言論並不可信。無非是百姓感念黃炳生恩情。想要世間多幾個像他這樣為民的好官,杜撰出的後續故事而已。想要的就是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的心理安慰。可事實是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黃炳生為民死了,害他的人確是高官厚祿,得以終老。
唐曉宇可不想死,自己年紀輕輕,又生的花容月貌,正是該享受生活的大好年華。這一番言辭無非是想得到百姓的信任,讓他們覺得有個為民的大人在為他們活著而努力,有了依靠,他們才能安下心來想著挺過這次糧荒,不會心中怨恨,生事造反。
享受了一會百姓的擁戴,唐曉宇擠出兩滴眼淚,掛於眼角。挺身站好,恰巧迎上督察司司正馬敘海那雙陰險的眼睛。兩人對視一秒,同時移開眼神,各在揣摩對方心事。
唐曉宇抱拳動情道:“鄉親們請起,鄉親們的厚愛,李毅受之有愧!為平金得以度此難關,還有幾條嚴令,李毅需宣於百姓知道。”
百姓們紛紛起身,看著台上救苦救難的州牧大人,安靜的聽著嚴令。
“平金各司官員,趁機克扣私吞糧食者,斬!不能克盡職守,從中牟利中飽私囊者,斬!……”
“小心!”唐曉宇沒等說完,隻覺身子一晃,一隻有力大手將他拉到一側。
剛穩住身子,眼前寒光一閃,“鐺”鐵器撞擊之聲,清脆一響。隨之而來是抽動兵器的“啷嗆”之音,不絕於耳。
“保護大人,有刺客!保護大人,有刺客!”幾個男人粗嗓門的高呼聲突兀響起。
台下近處幾十名親兵,訓練有素的集結而來,呼啦一下都擠到了點將台之上,將唐曉宇護在當中。
不明情況的百姓聽到這幾聲高呼,眼見親兵一動,嚇的是四處逃竄。一時間整個校場亂成一團,驚呼聲,咒罵聲,婦人的哀求聲,孩子的哭鬧聲……摻雜一起,甚是混亂。
李木挺身一躍,從台下已來到唐曉宇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番,關切的問道:“少爺,你沒事吧!”
唐曉宇一臉茫然的答道:“沒事,沒事!”
身旁歐陽博放開唐曉宇,收劍,屈身撿起一樣東西,遞到李木麵前,說道:“李主簿請看,這是屬下用寶劍劫下的暗器。”
李木接過暗器看了一眼,臉色大變,怒聲道:“來人,抓刺客,就算把整個平金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刺客給我找出來。”
杜青山站在一旁,一張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心道:“還好今天來了個歐陽博。要是隻有自己站在少爺身邊,讓這刺客得了手。就算弟兄們不殺了自己,自己也得以死謝罪啦。”
不禁大怒道:“混蛋,哪個不開眼的,大人放糧賑災,還敢來行刺!給我把這包圍起來,沒找到凶手,誰也別想走!”
台下親兵得令,一個個紅著眼睛,抽出腰間寶劍,凶神惡煞般,將校場封住,已有要大開殺戒之勢。嚇的百姓不敢妄動,互相推讓,慢慢安靜下來,隻有孩子的哭聲,不停歇的叫著。
胡鶴在一邊看的是雙眼發熱,他就不明白了。威武將軍李昌勝是怎麼調教出這幫手下的。一個個為李家那是甘願肝腦塗地,即使李將軍已經過世多年,仍是對李毅忠心耿耿。誰要是動李毅一個指頭,就像是自己的女人被人玩了似的紅著眼見誰跟誰玩命。自己怎麼就調教不出這樣的兵呢?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黑著臉道:“把校場看住了,沒有找到刺客,誰也不準離開!”
嚴令一下,外圍的兵士也進入了戰備狀態,“啷嗆嗆”亮出兵器。他們手中的鋼刀,在火光的映射下,泛著紅色光芒,陰深深讓人毛骨悚然。
台下百姓一陣慌亂,親兵警戒的,在人群中來回走著。如同索命閻羅般,讓人望而生畏。尋找著那個企圖行刺的刺客,可是那刺客出手太快,根本無人看清那個暗器是從何處飛出。也沒有人看見那個刺客長的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