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進退兩難(1 / 2)

繁星點點,清風拂麵,孫之陽獨自站在一個小攤位旁,猶豫的來回走著。身邊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停的替換,隻有他一直在原處徘徊。

他和所有情竇初開的人一樣,對愛情既向往又不安。他想見她,想和她說上幾句話。哪怕是問安,哪怕是不痛不癢的寒暄。他一直壓抑著這種想要見她的渴望,用一千個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可是卻難以控製自己的心。於是為了自己這種不理智的行為,找著各種理由。最後他慢慢的平靜,因為他確定自己不過是想要征服,沒有誰可以忽略他,可是她忽略了。在茶肆看到自己時失望的神情,是一種宣戰。是來降伏她的,除了對征服的渴望,沒有冒昧來見她的理由,沒有理由。

“公子買點花生吧!”攤位後麵坐在地上的老婦人輕聲的說著。

孫之陽醒覺過來,看著那破衣寒衫的老婦,望了眼筐中顆顆飽滿的花生,走上前給她幾文錢。

老婦人麻利的為他包好一包花生,慈愛的說道:“公子是在等人吧?我看你在這走來走去的,也許你的朋友有事不會來了。太晚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孫之陽自我嘲諷的冷笑,回望了一眼李毅住的客棧。李毅的房間一直沒有亮燈,她應該不在,出去了。如果讓她看到自己這麼滑稽的在這徘徊,簡直是恥辱。不過是個冒冒失失不懂得保護自己的笨女人。何必這麼在意!

他接過了花生,恢複了以往的冷漠,冰冷的心重新籠上了蕭殺之氣。可以掌控一切的自信,讓他顯得孤傲不遜。

稀少的行人,趕著回家的小販,變得空蕩的街道,他身影被月光拉的斜長,孤單單,一個人沿著街走著。

拐過一個路口,是一條狹窄的小路,這小路一邊是本地最好的酒家,一邊是個富商的宅子。兩麵長長的圍牆,讓小路顯得昏暗,陰冷。

轉過路口不久,身後便有腳步聲傳來,越靠越近,越跟越緊。他警覺的細聽著對方的每個聲音,料定這個人是在故意尾隨自己,在這狹窄的小道裏,想要解決一個並不高明的賊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假裝未覺,等著對方靠近,隨著那人的接近,一股特殊的暗香在空氣中蔓延,還帶著濃濃的酒氣,那暗香的味道有些熟悉,讓他第一次猶豫,不敢輕易出手。

“孫之陽”輕脆的聲音。

他回過頭,是李毅,不知喝了多少酒,臉上染上兩片紅霞。看著他溫柔的笑著,甜甜的,癡癡的。

“怎麼喝了很多酒?”他不悅的問,酒後的她有種難以掩飾的嫵媚,美麗的像是初開的海棠,這美麗不隻屬於自己,便是過錯,是她的錯。

她大著舌頭,言語不清的說道:“和泰和府的一些官員喝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突然都冒了出來。爭著搶著和我喝酒,我實在是挺不住了,假裝不行了,才逃了出來。”

他聽的有些惱,不知道為什麼便讓人灌了這麼多酒,一個人在街上亂晃。

“你一個人,屬下呢?”

李毅腳下不穩,晃了一晃,指了指後麵說道:“在後麵,我看到你,想和你打個招呼,沒有讓他們跟來。”

他冷著臉,“招呼打完了,你快回去吧!以為泰和府很太平嗎?”

“之陽兄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孫之陽心頭一驚,火氣頓消,心跳莫名的快了半拍,他不知道她怎麼看出自己的心思,自己又該如何對她說,說自己喜歡她,說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嗎?

李毅側目掃了一眼身後,眼中光芒閃動,像是隻狡猾的小狐狸,壓低聲音問道:“之陽兄在茶肆好像是有話要說,似乎又不方便直言。難道是李家要有什麼劫數嗎?或者是李毅有什麼劫數?”

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李毅,她竟然是裝醉,自己突然笨到沒有看出她是裝醉!還真是隻狡猾的小狐狸。這樣的她讓他安心,又不免有所警惕。她是女扮男裝繼承世襲官位的州牧大人,是用五千人馬製約胡鶴,私自放糧賑災,暗中查抄商家存糧的李毅。和她談什麼才會讓她注意到自己,讓她主動走近自己,慢慢被自己掌握。

“劫數?我可不是能掐會算的奇人,不能看透別人的命運,也參不透別人的生死。”

“不過想來之陽兄作為搖酒仙的徒弟,還是有過人之處吧?”

“我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隻不過知道的事情比別人多些,看事情比常人透徹些,處理事情比別人果決些而已!”

李毅狡黠一笑,這些對她來說就夠了。開始她隻是有些擔心,這個孫之陽說的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該怎麼辦?可是後來又覺得有些可笑,無緣無故怎麼會把她這麼一個遠在平金的州牧調進京城呢?

不過泰和府這些官員突然都出現了,和她稱兄道弟的,請她一個小州牧喝酒。她便知道麻煩來了,官場上的人都是消息靈通的牆頭草。他們每一個神情,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會有這種反常的反應。

這讓她覺得十分不安,想要找個人打聽一下,泰和府又沒有什麼親近的人。想要和自己的屬下商量,這些人在戰場上一個個如狼似虎神勇無比,要在官場上,那都是白給的小鳥,哪會耍什麼心計,隻有自投羅網的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