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賢王坐著軟轎,得意洋洋的來到了教司坊,如今的他不管到哪,都是得到同皇上一般崇高的禮遇。不管是李毅,各位掌司,還是辦差打雜的,恭恭敬敬的站成兩排,迎接他們的頂頭上司。
換是別人,都會隨著得勢的儒賢王發光一把,所謂一人得道雞狗升天,借著這個機會就等著加官進爵吧。可是李毅卻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讓這個王爺抓到自己的小辮子。
平時總是平易近人模樣的儒賢王,對李毅倒是客氣,將她單獨叫進了辦差的公房,坐在正位之上,笑容滿麵的說道:“李毅,今天從宮中傳來消息,太子昨晚被刺客所傷,傷勢不知如何,作為太子身邊的侍讀,你應該早些入宮探望才是。”
“王爺說的是。”李毅滿口應下,如今皇宮被禁,任何人都不能入內。就連儒賢王怕是也吃了閉門羹,這一早便來找自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讓自己去看看太子的情況。對於周慶的傷勢,李毅也是十分關心,畢竟這直接決定了以後大周皇位的繼承。可是自己一個小官,能有進宮的可能嗎?
儒賢王假笑兩聲,似看出了李毅的顧慮,一本正經的說道:“作為臣子,就該為主子分憂解難,如今太子傷勢不知如何,進宮探望理所應當,這教司坊的事,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處理完的,本王也甚是擔憂太子的身子,就由李大人進宮探望吧。李大人是本王的司正,自然明白本王憂國憂民的心意。”
憂國憂民沒看出來,但是想知道周慶是生是死,這個心思李毅是看出來了。也難為這個堂堂的王爺,說著違心的話,竟然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就是讓自己進宮打探消息嗎?自己就給他這個麵子,正好借這機會進宮看看周慶,打聽一下宮裏的情況。
李毅是畢恭畢敬的應下,對儒賢王是一百個服從,看到李毅如此上路,儒賢王自然是高興,急著如同火燎屁股般,安排兩個自己身邊得力的人,跟在李毅左右,隨她一起進宮。
有這麼兩個眼線跟著,儒賢王是放心了,可是到李毅這就剩下鬧心了。到了皇宮外城,門外竟然已經聚滿了前來探望的大臣。都是憂心忡忡的跪在那裏,不肯離去,可是眼睛裏可沒有那麼多的關心,各個是老奸巨猾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一旦得到太子的確切消息,怕是他們誰跑得都得比兔子都快,恨不能立刻回家安排以後的前程。
到了皇宮外,各位大臣跪了幾大排,別說她小小的司正,就算禮部尚書來了,也沒有落腳的地方。李毅站在後麵看了看,搖了搖頭,把這難題給了那兩個儒賢王的眼線,竟然跟來了,那就發揮一下他們的價值吧!
她是唉聲歎氣的一陣感歎,擺出無可奈何的模樣,竟然進不去,那就轉身回去吧。
回去?兩人眼線可不幹了,好不容易來了,這儒賢王還在教司坊眼巴巴的等著消息呢。什麼也沒打探到,就這麼回去,怎麼說,她李毅官太小,連城門口去沒碰到。那還要他們跟來幹什麼,回去不被扒了皮,也少不了百來下軍棍。
兩人諂笑,拉住李毅,從腰中拿下腰牌,一個攙扶著這位特使李大人。一個狐假虎威的舉著腰牌,大聲喊著話。
“讓一讓啊,儒賢王爺特派李大人前來探望太子,各位大人讓一讓啊!”
這市井一般的吆喝,聽到這些位高權重的大人耳中是額外的不舒服。可是權利就是這樣一種好東西,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退到一邊,給人家讓路。更何況這些跪得腿腳發麻的大臣們,巴不得能夠有人進去打探一下情況呢。宮裏人不好對付,一個儒賢王身邊的司正想讓她說實話,那還難嗎?
於是在這些王爺,大臣各懷鬼胎的幫助下,一個小小的司正,竟然有資格到了宮門前。看著緊閉的大門,李毅也有點犯難,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儒賢王的代表,怎麼進去呢?
她這邊愁容不展,城頭上可有個人樂壞了,急忙揮動著兩隻大手,拉開公鴨嗓大喊著。
“下麵是李毅,李大人嗎?咱家在這,在這呢?”
李毅抬起頭,用手遮著刺眼的陽光,在太陽的光輝映襯下,老太監徐多福,也隻能是個黑影,看不清表情,樂得連跑帶顛的下了城頭,城門打開,跑出兩隊禁軍控製住城門。
徐多福屁顛屁顛到了李毅麵前,一把拉住了李毅的手腕,喘著粗氣,“哎呀,李大人,你總算來了,咱家在這等了你好幾個時辰了。太子說了,他誰也不想見,就想見你,你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