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這時候也聽明白了,樂得一拍大腿,聽了林海的話,毫不謙虛道:“也不看看是誰的種。”
馮紫英暗自流汗。
林海坦然的看著馮紫英,“小女雖然在皇宮呆了五年,可是,小女有自保的本領,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向小女那般,能拜得邪仙為師的。”
馮紫英一愣,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麼?你說瀟湘郡主拜邪仙為師?”
“不但小女,就是現北靜王也是邪仙門下。”如今,再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這怎麼可能?”瀟湘郡主不是一直在後宮麼。
林海不再隱瞞,從水鏡秘密到訪蘇州說起,一直說到林黛玉進京,以下的事情就不必他再說了。
“想不到這其中竟然有這許多曲折。”馮紫英心生向往,能拜在邪仙門下,那是何等榮耀?
“小女雖然隻伺候再邪仙身側半年,可是,卻對毒術,輕功,易容,三樣頗有心得,所以,在後宮也算遊刃有餘。”
馮紫英沉默,任誰再邪仙身邊呆上半年,對付一些武林高手都未必不遊刃有餘,何況她會這些後宮之人根本不知道,嬪妃皇上又不是什麼武功高手,對她更是防不勝防了。
“說起來,小女在後宮這幾年,也算是後宮最平靜的幾年了。”黛玉雖然學的毒術,卻沒有害人之心,倒是解了不少人被人下的暗毒。
想想還真是,不過這能說明什麼呢,誰也不會認為自己中過毒,誰也不會感激一個偷偷給她們解毒的人。
“說到底,我們畢竟是做臣子的,即使我和水鏡兄弟是生死弟兄,可是卻也不願意為了他而置天下百姓不顧。”林海磋歎。
倒是因為黛玉年紀小,“活潑好動”,叫她發現了太上皇竟然是被皇上給謀害的證據,一個弑君殺父的皇上,又怎麼會得到別人的真心相助?林海心冷了,可是卻還是希望能為百姓做些實事,可是,皇上竟然把賑災的款項用來修建陵墓,他不是那種死讀聖賢書的書呆,雖然原本想著或許是皇上身邊佞臣太多,所以雙眼被蒙蔽了,他也想過靠自己的努力讓皇上給水鏡一家平反,這隻是他的一點小心思,無法明言的心事,可是,卻被皇上親手碾碎,所以,這五年,不但是水溶臥薪嚐膽的五年,也是他下定決心顛覆舊王朝的五年。
“可是你還是選擇了背叛。”馮唐怒指。
“不是我選擇了背叛,而是皇上根本就是矯旨篡位。”林海鏗鏘有力。
“你根本沒有憑證。”馮唐寒著臉道。
林海沉默,他有證據,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馮紫英見了林海的表情,心中卻已經有數了,再說,他一直在京城,又有什麼不知道的,今天,當著他父親的麵問著林海,自然是因為他了解他的父親,他父親是個死忠的,可是,卻也是正直的,讓父親知道他效忠的這個皇上是一個如此卑鄙齷齪的小人,他心裏自然是難過的,可是,卻好過為這樣的皇上丟了性命。
“沒有憑證的事情,我們是不會相信的,林世伯還是請回吧。”馮紫英下逐客令。
林海也不以為意,站起身來向上微彎下身子,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出了玉峽關,李莫瞪著銅鈴似地眼睛看著林海,“我們還沒有勸降呢,怎麼就這麼回來了?”
林海悠悠道:“不用我們勸降了。”
李莫不解地看著林海。
林海說的不錯,兩人走之後,馮紫英和馮唐就這事大吵了一架,當晚馮紫英就開了城門,迎接水溶他們進城。
林海看了一圈也沒有見到馮唐,心中不由得一沉,“不知神武將軍在何處?”
林海不動聲色地問道。
“家父一生為君鞠躬盡瘁,此時心中難免……”難免什麼,馮紫英卻沒有說下去,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林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至於是哪裏,他又說不上來,聽馮紫英這般說,心中一動,笑道:“一人喝悶酒易醉,不如小將軍指了路,我陪令尊去一起喝兩杯。”林海笑道。
“由此有勞世伯了,家父再……”馮紫英含笑說出馮唐的房間所在。
水溶見了,放下手中的酒杯道:“老將軍是國家棟梁,本王應該前去探望。”
林海讚賞地看了水溶一眼。
“既如此,這邊請。”馮紫英含笑放下酒杯,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水溶不由得看了一眼。
馮紫英帶著水溶和林海像後麵走去。主將即走了,別人就沒有貪杯的道理,任玉峽關的將士們極力勸酒,眾人隻是推辭。
“真不爽快。”玉峽關的將士見了,忍不住嘟噥一句,眾人置若罔聞,一時間竟然僵持了下來。
“父親,北靜王和林公來看你了。”馮紫英推開門,林海見馮唐坐在書案後,含笑走了進去,卻被水溶一把拉住。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推力,水溶和林海被推了進去。
一陣咯吱咯吱的響聲,林海臉色一變,不由得向水溶看去,卻見水溶盯著馮唐,林海剛才沒有看清,此時見了馮唐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
門外響起一聲長笑,“北靜王,聽聞你是邪仙的徒弟,這個人你可醫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