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人一步步像水溶走過去,他很享受這樣子逼得對手瘋狂的壓迫的感覺,所以,每一步都邁的很慢。
雲霄瞄著藍衣人的箭卻遲遲不敢射出。
一聲巨響,卻原來是馮唐掀翻了書案,那書案原本就擋在了林海的麵前,水溶剛才退後幾步,就在馮唐身邊,他伸手把把水溶拉到書案後,大喊一聲射箭,雲霄手中的箭呼嘯著像藍衣人射去。
藍衣人一聲冷笑,單手一揮,接住了那箭,雲霄好不遲疑,伸手抽取出三隻箭,三箭連珠分別射向藍衣人頭胸腿。
“放箭,全部放箭。”馮唐怒吼。
水溶的手張壓住馮唐,“馮公子還在外麵。”
馮唐當然知道馮紫英在外麵,他墨眸染血,“戰場上不可以婦人之仁。”
水溶聽了心中一凜,閉上眼睛,再睜眼,已是一片冷寂,“放箭。”
水溶用內力傳下命令。
馮唐和水溶一人守在書案一麵,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林海護在中間。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藍衣人雖然不把雲霄一個人的箭放在眼裏,可是萬箭齊發他還是有些吃不消的,用手裏的箭揮掉第一波,藍衣人忽然向上掠去,房頂被他撞出個大洞逃了出去。
說實話,他也不想水溶那麼快就死了,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雲霄見藍衣人逃了,一揮手,弓箭手把弓箭收起,雲霄連忙向室內走去。
“王爺,你沒有事吧。”雲霄防備的拔出劍,馮唐是敵是友還分不出來,水溶現在身受重傷,雲霄不敢想下去。
“誰說他沒事?”馮唐冷冷地道。
雲霄聽聲辯位,猛地繞到左邊刺向馮唐,雲霄注意到,穿雲箭那麼大的威力,竟然都射不透,這桌子有古怪。
“不要。”水溶被林海扶起,強自命令。
雲霄見了,硬生生的收回力道,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向後退了一步,一張微黑的臉憋得通紅。
那藍衣人隻是點了馮唐的經脈,讓他的氣血逆行,水溶給他解了穴道,他逆行的經脈又順行了,如此反複,不吐血才怪,不過,好在水溶喂了他靈丹妙藥,他的身體又好,所以,這個時候除了精神萎頓一些,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他卻不願意站起,水溶和林海看了他一眼,馮唐的嘴呶呶了半天,終於小聲地問道:“我那臭小子……”
一聲哽咽響起,“爹呀,我以為你不要孩兒了呢?”
被漫天飛蝗般嚇過去的馮紫英剛醒過來就聽到老爹那忐忑的問話,嗷地一嗓子哭出來。
“嚎什麼,這不是沒事麼?”馮唐聽到兒子的哭聲,眼睛不由得濕潤了,雖然他總是不待見馮紫英的樣子,可是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心底還是疼他的。
馮唐看了看雲霄,眼中閃過傾慕,他的兒子要是這樣子,就好了。
“這位小將軍是……”馮唐是個愛才的人,見了這麼英挺俊美的小將軍,心裏這個喜歡。
“這位是我沛陽雲小將軍。”水溶介紹。
馮唐回過身來看了看神情萎頓的水溶,藍衣人那一推,馮唐可是正對著,他是看的清清楚楚,雖然他的武功不怎麼好,可是天生神力,生有異瞳,他看的明明白白,那藍衣人推向水溶的那一掌掌心發紅,而推向林海的那一掌卻平平無奇,此時,水溶還能站起來,還真是奇跡,馮唐對水溶暗自敬佩,此時在聽兒子偶爾抽搭的聲音,恨不能一腳踢死這個沒用的兒子,同樣的年紀,為什麼他的兒子這麼遜呢。
馮唐狠狠地瞪了馮紫英一眼,馮紫英一抬頭看到老子那堪比門神的眼神,嚇得把到了嗓子邊的哽咽咽回肚子。
“趕緊扶住王爺,來人呀,把軍醫老莫給我拎來。”馮唐粗著嗓門道。
雖然城是人家的了,可是馮唐一點都不介意,英雄出少年呀,雖然不是真刀真槍輸了城池,可是輸了就是輸了,藍衣人的那番話,還是影響到了他,兒子不是當官的料,他既然輸了,那就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家種地去好了,就算他在前麵拚得要死要活的,皇上在後麵吃小孩(這是馮唐的稱法),他想著就覺得心情不爽。
隻一會的功夫,軍醫老莫,和水溶他們的軍醫都到了。
兩個軍醫互相看了一眼,輪流給水溶把脈,先是水溶他們的軍醫給把脈,把完脈臉色微變,馮唐卻一疊聲讓老莫給水溶把脈,也不忌諱他隻不過是俘虜,主帥的傷勢輕重豈能給他知曉,雲霄等要攔,卻被水溶阻住,水溶坦然地伸出手,老莫把完脈,就被馮唐揪到一旁問病情。
老莫看了一眼室內眾人,目光落在水溶身上,水溶雖然隻是簡單的披了一件外衣,可是那難以掩蓋的風華,外露的尊貴之氣還是忍不住吸引住別人的目光,忍不住要先征詢一下他的意見。
水溶從容道:“但說無妨。”
水溶他們帶來的軍醫,卻隻是不肯開口,任雲霄揪著他的衣襟威脅恐嚇,就是不肯說一個字。
老莫見了歎口氣。
“這位小將軍武功高強,護住了自己的心脈,可是,卻還是傷到了肺腑……”老莫不再言。
雲霄一愣,抓住軍醫的衣襟的手一緊,目光凶狠地瞪著他,“他說的是不是事實?”
軍醫聾拉著眼皮,隻是咬著嘴唇不肯說話,良久,有一絲血絲從他的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