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鎮靜地看著雲霄。
“溶弟。”雲霄看他連退步都想好了,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這是化骨粉。”水溶珍而重之的把手中的瓷瓶遞給雲霄。
“你把一切都想好了,可有想過黛玉?你真的忍心拋下她不管麼?”雲霄隻當水溶是初著挫折,心情低落。
“溶弟,你不可以放棄。”雲霄說著,把手放到水溶的後心,為他輸著真氣。
“不要。”水溶阻止著,沒用的,他現在就是個無底洞,往裏麵扔多少東西都填不滿的。
眼前浮出黛玉那似喜還嗔的麵容,“黛兒,一定不要讓黛兒知道。”
水溶吐出一口鮮血。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有了北靜王府的令牌,誰又會攔她?黛玉含著眼淚,緩緩地走了進來。
“你怎麼?”水溶心情激蕩,捂住胸口,蒼白著臉看著黛玉。
“你怎麼能不為我好好照顧自己?”黛玉連忙快走一步,扶住水溶。
水溶淒然一笑,“黛兒,我是不是很沒用?”
“你當然很沒用,你答應過要照顧好自己的,可是,你卻沒有做到。”黛玉那水霧氤氳的眸子裏滿含著淚水。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傷心的。”水溶不知道黛玉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想想,哪怕那是幻覺也好,他伸出手去替黛玉擦幹臉上的淚水。
“溶兒哥哥,我知道。”黛玉握住水溶的手,水溶的手好涼,黛玉好想看清水溶現在的表情,可是卻止不住眼中的淚。
水溶隻有在她的身邊才會露出他脆弱的一麵,即使剛剛他跟雲霄交代遺言的時候,他依舊是王者。
“霄大哥,我可不可以單獨和溶兒哥哥說幾句話?”黛玉看著雲霄。
雲霄擔心地看著水溶,黛玉見了,臉上掛著淚珠,嘴角卻噙著一絲笑容,“霄大哥還害怕我吃了溶兒哥哥不成?”
雲霄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他隻是擔心水溶,沒有別的意思,可是黛玉這麼說了,他要是在賴在這裏就有點太那個啥了。
雲霄呐呐的摸摸鼻子,轉身離開。
“溶兒哥哥,你是不是有些困了。”黛玉問道。
“我沒事。”水溶強睜著眼,他不想睡,因為他知道,他要是睡過去,很可能就不在醒了。
“溶兒哥哥,我給你唱歌吧。”黛玉看著他強自掙紮著讓自己睜著眼睛,心中難過,也不等水溶答應,就輕輕的唱著。
黛玉唱的歌不同於一般人唱的,飄渺迷離,猶如仙子吟唱,水溶聽了慢慢閉上眼睛,黛玉見他閉上眼,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吟唱著。
“這軍營之中怎麼會有女子的歌聲?”馮唐疑惑的向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當他看清楚了是哪裏的時候,猛地一拍老莫的肩膀。
“我就說是你危言聳聽吧,那北靜王竟然有心找人唱小曲,不會有事的,不過這唱小曲的還唱的真好聽,老莫,我跟你說,這個北靜王和那個雲小將軍,你說他們……”馮唐這個羨慕嫉妒恨,看他們的年齡也不比他兒子大,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黛玉一直握著水溶的胳膊,直至水溶睡著,她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地在胳膊上劃下,她給水溶把脈,水溶的情況自然瞞不過她,真的向她得到的消息那般藥石無效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信上一回又何妨。
黛玉拿著碗接著,看著水溶那蒼白的麵容,黛玉淺笑,伸手攬過水溶,幫他灌了下去。
黛玉用了醉生夢死香,所以,任人怎麼折騰,水溶都不會醒,等他醒過來,也隻不過把這一切都當做一場夢罷了,黛玉歇了一會,簪子又劃下去,假如喝盡她的血,溶兒哥哥就會沒事的話,那麼,她就算流盡了血,也是心甘情願的。
門被雲霄一腳踹開,雲霄也是情急了,他出去的時候,雖然把門帶上,可是黛玉並沒有栓上,雲霄越想越不對勁,半路又折回來,遇到雲海派過來的斥候,說是大軍已經到了,雲霄停下來吩咐了幾句,讓雲海他們在關外十裏處紮營,耽誤了一些時候,等他走到門前,聽到裏麵沒動靜,躑躅了一下,可是到底是擔心水溶,他忍不住就沾濕了窗戶看了一下,不想就看到黛玉想不開,他心中一驚,難道溶弟他死了麼,情急之下一腳踹向那並不結實的門,撲進房中,一把抓住黛玉。
“弟妹,節哀。”雲霄眼睛微微濕潤,要說,其實,他們對黛玉並不是很好,因為,他們一直覺得水溶是優秀的,林海是慧眼識珠,老奸巨猾的,竟然逼著水溶立下誓言,隻能娶黛玉一個,害的玉溪公主那麼好的女孩,水溶都視而不見,所以,對這林黛玉,雲霄雲海父子心裏是有意見的,意見還大得很,雲霄再怎麼也沒有想到林黛玉會殉情。
黛玉被他一撞,晃了兩晃。
雲霄連忙扶住她,看到她那深入骨的傷痕,不由得心疼,“黛玉,就算溶弟走了,你放心,我們會幫他照顧你的,你何必如此。”
雲霄的聲音微有些哽咽,他對不住溶弟,他竟然沒有幫溶弟照顧好他心愛的人,以前還老想著給溶弟塞女人,其實,有黛玉這麼個癡情的女子愛著溶弟,挺好的,他們幹嗎非要塞給溶弟別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