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在這裏?”林海醒來第一句話竟然就是微蹙眉頭。
黛玉翻了一眼水溶,水溶無語,“本王擔心林軍師的身體。”
“我沒什麼,王爺可查到什麼?”林海輕聲咳一下,黛玉連忙給他端了杯茶水。
林海接過喝點潤潤嗓子,黛玉勸道:“爹爹,你休息一下,別的事等你身子好了再說也不遲。”
到底是父女,黛玉又怎麼能不心疼父親的身子?
林海聽了,卻掙紮著坐起來,定定地看著黛玉,“身在其位,就該謀其事,若是因為自己的身子不舒暢懈怠而讓全軍置身在危險境界之中,我……”
“黛兒知道錯了,請林軍師責罰。”黛玉見林海惱了,連忙順著床沿就跪了下去。
林海瞪了黛玉一眼,“即知道錯了還不把你們見到的說出來。”
黛玉這回再也不敢說什麼了,掐緊要的說了,林海聽了皺眉,“那些黑衣人可審問了?”
黛玉偷眼看了水溶一眼,剛剛她想說水溶受傷了,對上水溶的眼神,水溶微微搖了一下頭,黛玉咽了下去,林海看了一眼水溶,“你的傷如何?”
水溶自從過來,統共就說了那麼一句話,雲海粗心沒有理會,他又怎麼猜不出來他受傷?
“不礙事。”水溶答道。
林海卻不看水溶,隻看著黛玉,黛玉垂下眼眸,“將養三五日就沒事了。”
林海聽了點點頭,“既如此,喚個人進來扶皇上回去,派人去審明白。”
林海倒也從善如流,改口叫水溶皇上了。
“小夏將軍膽大心細,堪當此任。”林黛玉低頭思忖了一下開口道。
小夏將軍原本隻是一個武將,後來和黛玉學習認字,黛玉發現他對一些事有一些獨到的見解,特地培養他,教了他很多,黛玉相信,審這些黑衣人他應該能勝任。
“好。”水溶也不多說話,其實,他的傷雖然沒有上回的重,卻也沒有黛玉說的那麼輕鬆。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各司其職,雖忙綠卻有序,黛玉又上村子裏去看了一趟,巧姐已經沒事了,黛玉叫跟著的侍衛在外麵守著,黛玉問起賈璉她們為何會在這裏,平兒一股腦的把黛玉離開之後的事情都說了。
黛玉聽了,心中磋歎,想不到皇上竟然變得如此狠戾,竟然練那等邪功。
賈璉看了一眼黛玉,“林妹妹,那日跟你來的男子,是不是就是北靜王?”
賈璉也曾見過北靜王一麵,隻是,那時候的北靜王還是個孩童,他如何敢認?
黛玉沉吟,水溶身份貴重,自然不好隨便跟人家說。
賈璉見黛玉的表情,心中明白,他到底是賈家的人,而朝廷現在倚重的卻是賈家,黛玉對他有所顧忌也是理所當然。
“家父腳疾發作,遞了折子,現在賦閑在家,寶玉兄弟總領了內務府胭脂水粉的生意。”賈璉斟酌著開口。
黛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隻是閉口不言。
“巧姐能活著出皇城,實在是九死一生,經此一事,二哥哥把功名富貴都看得淡了,二哥哥別無所求,隻希望城破之日,妹妹在北靜王跟前說句話,莫要對賈家趕盡殺絕。”賈璉說著,衝著黛玉深深作了一揖。
那日,賈璉分明看到了水溶看黛玉的時候,眼裏流露出的情意,要是黛玉開口求情,北靜王會恩準的吧,賈家畢竟是個大家族,有很多人並不熱衷權利之爭,賈璉身為賈家的一份子,雖然已經從賈家抽身退步了,可是還是不希望看到賈家落得抄家滅族得下場,之所以特地提起寶玉,是因為知道,黛玉和寶玉的情分不同。
黛玉心神一恍,王夫人抄檢大觀園的時候,眾姐妹還都在,如今,都各自尋覓各自門了。
“誰做了錯事自然是誰自個擔著,再也沒有為了這個,累及旁人的道理。”別的事黛玉不敢說,隻這一件,黛玉卻敢應了下來。
“賈璉替賈府的人謝過林姑娘。”賈璉也不顧地上醃臢,跪下去給黛玉磕了三個響頭,他萬沒有料到黛玉會答應,所以,一開始故意喊林妹妹,自稱二哥哥和她拉近距離,不想黛玉答應的這般痛快,所以,他情緒激動,竟然實心實意的對著黛玉拜了下去。
黛玉連忙側過身子避開,喊平兒扶起賈璉。
平兒含淚道:“林姑娘,你就讓二爺行完吧,這是姑娘明白,賈家之福,賈家原本就該謝過姑娘才是。”
賈璉到底給林黛玉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站起來。
“你看看我,該改口叫二嫂子的。”林黛玉端詳了端詳平兒,忽然伸手把住她的脈搏,其實,老早黛玉曾經暗示過她們,隻不過,那時候誰也不會在意一個孩子說的話而已,眼下,她們都知道黛玉醫術驚人,見她分明是給平兒看脈,不由得屏住呼吸。
“二嫂子倒是因禍得福,身子比以前壯實了不少,恭喜二哥哥要添丁了。”黛玉歪著頭笑道。
賈璉呆住,結巴道:“林姑娘,你說什麼?”
平兒也呆住,“林姑娘你又拿我開玩笑。”
她的小日子一向不準,這怎麼可能?
林黛玉笑著解釋,“二嫂子以前體虛宮寒,到了這裏,沒有以前嬌貴,而且似乎一直吃著一種暖宮的野菜,身子已經好了。”
黛玉畢竟是未出嫁的女兒,有很多話不好明說的,隻含含糊糊地帶過去。
“真的麼?我就要有弟弟了?”巧姐聽了,欣喜道。
賈璉見了,故意板著臉,“不是讓你出去玩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可是,滿臉的笑意卻彌漫開來,倒顯著越發的俊朗了。
“娘親,你一定要給我添個小弟弟。”巧姐摟著平兒的胳膊撒嬌道。
平兒的臉羞紅,這她哪裏能說的準,平兒向賈璉看了一眼求救。
賈璉手握成拳,輕咳一聲,“巧姐,不論是弟弟妹妹,你都要對他友愛。”
“不,一定是弟弟。”巧姐嘻嘻笑著。
眾人看向她,這種事情哪裏說得準。
“娘親心好,爹爹心善,老天一定會遂了爹娘的心願的,我會有很多的弟弟妹妹的。”巧姐認真道。
平兒聽了,鼻子一酸。
巧姐拿著帕子給平兒擦眼淚,“娘親,莫哭,你哭,弟弟也會傷心地。”
黛玉見到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不想打擾,默默的退出屋子。
黛玉在外麵站了一會,巧姐出來,見到黛玉笑著挽著黛玉的手,“林姑姑,你是在等我麼?”
黛玉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鬼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