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貴妃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別是紀王李慎和臨川公主李孟薑,年紀都不大。
難得皇帝掛念,韋貴妃輕聲道:“都好,都嚷著想見父皇。”
“這幾日朕太過忙碌,過兩天閑下來看他們,你回去告訴兩個孩子,上巳節朕會帶他們遊渭水。”子女太多,難免不周全,李世民心中略生歉意。
“好,兩個孩子肯定會很高興的。”
李世民悠悠道:“東陽的婚事定了,接下來該孟薑了,朕已經在物色了,給咱們的女兒挑個好駙馬。”
“多謝陛下!”韋貴妃淡淡一笑,輕聲道:“說起這婚事……”
“陛下!”韋貴妃剛要開口,提及韋悅求親一事,不想內侍匆匆來,神色焦急。
“發生何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沒規矩。”李世民眉頭一皺,頗為不悅。
內侍顫聲道:“陛下恕罪,金吾衛來報,晉王殿下在街頭和人起了衝突……”
“什麼?雉奴沒事吧?與何人起了衝突?”李世民聞言,大驚失色。
“晉王殿下安然,是和…是和……”內侍瞧見一旁的韋貴妃,不由有些遲疑。
韋貴妃微覺不妙,李世民卻焦急吼道:“快說!”
“是韋家的韋悅……”
“啊?”這次輪到韋貴妃驚訝。
李世民皺眉道:“是何緣由?說說詳情。”
“據金吾衛奏報,韋悅月前曾對淮陽縣伯府的杜夫人有輕薄之舉,今日又上門口出求親等輕薄之語……晉王殿下憤怒,踢了韋悅一腳。
韋悅大抵沒有看清楚殿下,咒罵並欲毆打殿下,被侍衛攔下反毆之……”
“陛下恕罪!”
韋貴妃撲通一下跪在李世民身前,她已然明白過來,這求親之說恐怕沒這麼簡單。幸好自己還沒開口,否則也要跟著倒黴,但隻韋悅對晉王無禮一事便很嚴重,她自當為娘家人求情。
“韋家子弟犯錯,愛妃何罪之有?”李世民拉起韋貴妃,問道:“現如今情形如何?”
“幸得謝長史及時阻止,韋悅受了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李世民輕輕點頭道:“雉奴所言,韋悅輕薄杜氏確有其事?”
內侍奏報道:“確有其事,月前在東市,韋悅醉酒有輕薄無禮之舉,被吳王殿下撞見阻止……”
“這個韋悅,死性不改啊!”李世民眉頭一皺,歎道:“雉奴這孩子也是……”
韋貴妃趕忙道:“陛下,此事錯在韋悅,聽聞那杜夫人對雉奴和兕子有救命之恩,雉奴素來是個重情義的孩子,得知恩人受辱,出麵維護也情理之中,並無過錯。”
隻要沒把韋悅打出個好歹,李治在這件事上便沒有大錯,李世民也不可能怪罪。韋貴妃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立即遞上一個台階。
“讓人盡快護送雉奴和兕子回來,至於韋悅,看在貴妃的麵子上,便不追究了,送回家去療傷吧!”
李世民沉聲道:“囑咐韋家人,往後好生管教,切莫再有輕浮失禮。”
“是!”
韋貴妃亦低聲道:“謝陛下,臣妾也會責備他們,囑他們好生管教。”
“好,你先下去吧!”
韋貴妃無奈,悻悻而去。
李世民這才問道:“雉奴為了杜氏拳打韋悅,謝逸當時在場嗎?”
“在場!”內侍奏報道:“不過得聞韋悅前來,謝學士尚未反應,晉王殿下便率先衝出去了,幸好侍衛跟著,才沒被韋悅傷到。”
“雉奴這孩子,小小年紀怎地這麼衝動呢?”李世民輕歎一聲,又問道:“那謝逸呢?他做了什麼?”
“謝長史安撫家人和晉陽公主後,便出門勸阻,侍衛們也心裏有數,所以韋悅並無大礙。”
“嗯!”李世民輕輕點頭,沉吟片刻又問道:“上次恪兒出手又是怎麼回事?”
“是湊巧……當時先是鄭娘子阻止,但那韋悅醉酒繼續無禮,幸得吳王初回長安,去東市為楊妃娘娘采買香水等物,碰巧遇到,將韋悅摔在地上。”
“鄭麗琬?她近來與謝家來往很多?”
李世民這麼一問,內侍心思一動,低聲道:“是,上元節鄭娘子曾與謝家人同遊觀燈,扭傷了腳,還是謝長史幫忙醫治的。”
“嗯!”李世民不置可否點點頭,也不知在想什麼,旋又問道:“上次事發,謝逸可有什麼舉動?”
內侍躬身道:“沒有,謝長史似乎有意息事寧人,不知怎地,韋悅今日有登門,口出求親之語,舉止輕薄無禮……晉王殿下頭一個惱怒。”
“好了,朕知道了。”李世民擺擺手,不再多問。
兒子做了什麼都無所謂,他在乎的是謝逸的舉動。如果是他鼓動李治去打韋悅,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