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笑了,在最危急的時刻,李景桓來了,帶著大唐邊軍來了。
峰回路轉,絕處逢生,不就是如此。
見到這一幕,所有的大唐人都笑了,那種絕望中看到光明璀璨的快慰興奮是無與倫比的,臉上都浮現出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素來穩重的狄知遜更是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很欣慰,也很得意,多日以來的疲憊和艱辛驟然間一掃而空。
大度設自然也有些意外,然後便是吃驚,大唐軍隊竟然在這個當口上出現了,當真是晦氣……
“別得意,這裏是我薛延陀境地,而且我的實力明顯更為強大,你們的生死還是我說了算。”大度設依然倨傲如故,執著且暴躁。
到了這種時候,還敢這般囂張,是要與大唐即刻開戰嗎?
“天光未亮,大度設王子興師動眾,這是做什麼啊?”李景桓策馬而前,沉聲質問。
“做什麼?”大度設楞了一下,沉聲道:“不過是追捕幾個蟊賊罷了!”
李景桓冷笑道道:“蟊賊?是何等蟊賊竟然勞動王子夤夜親自出馬?”
“你是何人?在薛延陀的境地上,本王子想要怎樣你管得著嗎?”大度設厲聲反問道:“你又是何人?率兵進入我薛延陀境地又意欲何為?”
李景桓朗聲道:“在下來大唐江夏郡王世子,前來迎接出使薛延陀歸來的大唐使臣。”
“是嗎?這裏沒有大唐使臣。”大度設想也不想便回答,態度更囂張道:“另外,爾等已經侵犯我薛延陀疆土,還望速速退走。”
大度設明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還理直氣壯,哪怕李景桓遠遠地已經認出謝逸來。
很難說這位薛延陀王子到底是在作死,還是自信過度,認為兵力更強大,就敢直接和大唐人叫板?當著大唐軍卒的麵抓捕大唐使臣,將之稱為蟊賊,甚至還反問李景桓為何要進犯薛延陀境地。
李景桓正經起來倒也還有幾分威勢,當即道:“薛延陀真珠可汗向我大唐皇帝陛下稱臣,薛延陀便是我大唐國土,唐軍出入本國領土有何不可?”
這話說的有些強詞奪理,卻也合乎情理。
雖說事實上薛延陀和大唐是若即若離,甚至是潛在對立的兩個國家,戰爭很可能一觸即發。但誰讓夷男曾經接受過大唐冊封呢?真珠可汗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隻要沒有完全撕破臉皮,薛延陀就還是大唐的屬國,唐軍進入屬國領地倒也算是合乎情理。
按照現在大唐的國力,隻要你曾經朝貢歸附,再想脫離便等同於反叛,大唐君臣豈會容忍?莫說是兵馬入境,出兵討伐幾乎是必然之舉。
所以大度設倨傲的言辭,實際等同於廢話。
“哼,縱然如此,你們也不能隨便進入我薛延陀境地,至少也該呈上國書,經過我們允許才行。”大度設總算沒有說出更“大逆不道”的話語,但依舊固執堅持。
“不經過準許又如何?”李景桓的態度也相當強硬,頗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