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向瓦特城外,這次林笑並沒有帶著墨白從遇到巴特的東城門離去,而是選擇從南城門饒了一大圈離去。
一路上,墨白滿是心事,對於熱情興奮的林笑,隻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跟他說著話。隻是讓墨白奇怪的卻是,根據先前的猜測,或許這裏是對應倫敦所在的位置,而泰晤士河則是穿過倫敦市的中心,這樣看來,本來應該離這條著名的母親河不會太遠。
但是…根據林笑所言,泰晤士河距離這裏足有幾百公裏遙遠!
頭疼的拍拍腦門,或許隻有到了那裏,才能真正確定是否自己的猜測是真的,現在他隻想盡快見到林笑的爺爺,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猜測。
不久後,兩人來到了瓦特城旁的一個附屬小村。
林笑熟門熟路的帶著墨白走到一處破敗的房屋前,興奮的推門跑了進去。一邊大聲的喊著,一麵帶著墨白走了進去。
一如先前的猜想,林笑的家庭很貧寒,搖晃的破舊大門以及抬頭就能看到屋頂的空洞,證明這家裏除了林笑一個男孩外,並沒有成年男人持家,否則也不至如此落魄。
在房內繞了一圈,卻沒有一個人,林笑皺眉想了想,無奈向墨白說道“爺爺可能上山找草藥了,我想您要見他,或許要多等一會,或者明天再來了。”
“沒關係,我不急。”
墨白笑了笑,與林笑坐下閑聊起來。坐在破敗的家中,林笑顯得很窘迫,似乎讓墨白來這種地方很不好意思。
在林笑的話裏,墨白知曉了他家中的大概情況。
曾經的海難中,除了他的爺爺和妹妹,沒有一個人幸存下來,他家本是一個家境殷實的商戶,卻因為一次海難,弄的如今支離破碎,剩餘的親人就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
他的話裏,透著對東方的懷念及無限向往,並信誓旦旦的說以後如果有一線可能,他一定會回到他的故土。
在瓦特城轉悠花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閑聊一陣又是幾個小時,等到皎月懸掛天際的時候,林笑的爺爺還沒有出現,他不由有些坐不住了,皺眉擔憂道“奇怪,爺爺身體不好,平常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為什麼這麼晚還沒回來,難道…碰上什麼麻煩了?”
正當林笑不安的來回轉悠著,準備去尋找的時候,那扇破爛,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薄薄大門突然打開。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歡快的一路小跑進門,見到林笑立即親昵的黏了上去,笑嘻嘻的道“哥哥,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哥哥?墨白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比林笑高一個頭,出落的水靈大方,小臉紅撲撲的女孩,再看看渾身幹巴巴,麵色蠟黃,長期營養不良的林笑,墨白一陣無語。
這怎麼看都應該是林笑比較小吧,難道他那個爺爺太偏心,把好吃的都留給這女孩了?
借著昏暗的油燈燈光,和自己已經有些非人的夜視能力,墨白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女孩,不由的眼前一亮,這小女孩雖然穿著普通,甚至有些破爛,連普通的村民都不如,但是她生的異常白淨,精巧的瓜子臉,長發隨意束在腦後,一笑起來,兩個大眼睛變成漂亮的月牙兒,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含蓄的漏在外一絲,看的出來,再給她幾年時間,她一定能長成一個大美人。
這女孩帶給人一種異常的親切感,笑容可掬,很容易能討人好感。
林笑此刻傻乎乎的樂嗬著,忙不迭的將今天買的一些零食交給歡喜雀躍的女孩。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很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一個銀發黑煙的老人顫巍巍的走進了房門,他的身量不高,也就一米七的摸樣,差不多隻有墨白的下巴高。
看著這老人,墨白心裏不由泛起了嘀咕,他很懷疑這老人是怎麼還能活著的。
老人的身體幹瘦異常,比林笑還要更誇張。他露在外的皮膚看上去,就如一層皮,包著骨頭,除此之外,連點人應有的肉都沒有,整個人如同一個骷髏架。
他的臉色蠟黃異常,似乎常年有疾病纏身。
臉龐上深陷下去的皮肉,讓人可以清晰的看清他的頭骨,在慘幽幽的淡淡油燈照耀下,這幅尊榮絕對能嚇死膽小的人,他就像是一個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厲鬼!
隻是除了這些,老人的一雙眼睛深深的吸引住了墨白。
他除了外表要死不活的樣子,一對眼睛出奇的明亮幹淨,如同初生的嬰兒般純淨,卻又夾雜著無盡的滄桑。
那是一雙讓人看一眼,就永遠無法忘記的黑眸。
如同劃破天際的星辰,帶著無法言喻的睿智、自信以及一絲可看破世間萬物的灑脫。隻要他站在那裏,那雙眼睛便是一切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