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終成眷屬(1 / 3)

水溶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道:“好吧!”

黛玉俏皮一笑:“我要你扮作六十來歲的老媒婆,然後去給隋子明提親,他若不起疑心,便算是你成功了,若是他看出一點不對的端倪,嘿嘿,我會再想一個法子整你!”

水溶拍了一下額頭:“我的天哪!黛兒,你的小腦袋裏究竟是想的些什麼啊?”

黛玉輕輕把唇一嘟:“你扮不扮吧?”

水溶最看不得她嗔怒的樣子,連聲道:“好好好,我扮還不成?”

黛玉臉上立刻露出雀躍的表情,拉著水溶便走:“我來幫你!”

水溶苦著臉隨黛玉來到大道醫館,跟他們借了後進的一間空屋,便坐在那裏任黛玉擺布。

黛玉嘻嘻笑著,命他閉上眼睛,運用自己精湛的易容術替水溶改裝,先是把他那頭烏黑的長發染成斑白,然後理順了盤在腦後,簪上一朵鮮豔的大紅絨花,耳上耳前耳後垂下兩縷頭發編成小辮再攏上去,剛好把耳垂遮住,正是坊間常見的媒婆的發式。

黛玉從鏡中端詳良久,忍住笑,在水溶臉上堆出皺紋,又在下巴上點上米粒大小一顆黑痣,把臉色塗成微黃,又敷了厚厚一層粉,拍了拍手笑道:“可以睜開眼了!”

水溶睜開雙眼,看著鏡中那個俗不可耐的老婦人形象,立刻把哀求的目光投向黛玉:“好黛兒,饒了我吧,若讓人知道我曾經這樣,我……唉!我這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黛玉豎起一根食指,晃了兩晃:“你既然已經上了賊船,再想下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說著湊到他耳邊低語數句。

水溶聽罷頻頻點頭,把大腿一拍:“既然事關重大,我就豁出去了!”

黛玉笑道:“這才像話!你的眼睛能不能不要這麼亮?而且要裝出見錢眼開的樣子!啊喲,對了,你的牙齒也太白了,需要染黃一些。”

整理妥當,再也看不出水溶的本來麵貌,黛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找來一套大紅衣裙,逼著水溶換上,又把領口翻起,笑道:“這個衣領是我特意改的,如何?正好遮住了你的喉結,你走路的時候再把腰弓起來,便沒有什麼破綻了。”

水溶在黛玉的慫恿下也不由得童心大起,笑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黛玉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了!”說著把一疊良家女兒的資料塞給水溶,“你可記住了,不能露出半點馬腳,要不然這戲法兒就不靈了!”

水溶肅容道:“遵命!”

隋子明自從水溶回來之後便悠閑得很了,每天吃喝完畢就是到處閑逛。這天他剛剛來到廟街,忽然看到前麵有一對姐妹花,看背影十分窈窕動人,想到自己年紀老大不小還是單身漢一個,自己的親娘隻顧著給表哥張羅婚事,早把自己忘到脖子後頭了,若是自己不想法子解決,這輩子,唉!這樣想著便追了那對姐妹花去。

誰知繞到前麵一看,那擁有窈窕身形的姐妹花,原來竟是一對醜女,他的熱情立刻降到了冰點,悻悻然轉身而去。

忽然肩頭被什麼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雪鳶,雪鳶一臉好笑的看著他取笑道:“喂,你是不是在找美人啊?我說你要尋歡作樂應該上花街柳巷才是,這裏大街上都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才沒有人理會你呢!”

隋子明立刻反唇相譏:“那你又來和我搭訕?莫非你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

雪鳶臉一紅,咬了咬下唇,哼了一聲:“我自然是個例外,誰叫我老早就認識你了呢!”

隋子明立刻反唇相譏:“那你又來和我搭訕?莫非你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

雪鳶臉一紅,咬了咬下唇,哼了一聲:“我自然是個例外,誰叫我老早就認識你了呢!”

隋子明忽然學著路上所見過的那些小痞子吹了一聲口哨,輕佻地道:“不要跟來啊,大爺我正要找樂子呢!你跟在屁股後麵礙手礙腳的像什麼話?老實告訴你,大爺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你這種女孩子能去的,奉勸你還是早些回家去吧!”轉身邁步就走。

雪鳶在後麵氣得叫道:“我偏是不會讓你得逞!你上哪我就跟到哪兒!”忽然眼珠一轉,嘴角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扯開喉嚨叫道,“各位姐姐妹妹小心了啊!前麵穿深青色長衫的男人是個采花賊!大家躲開哦!不管是八十歲的老太太還是八歲的小妹妹,這個惡人都不會放過,大家快跑啊!”不等別人把注目禮行過來,她已經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

隋子明感受到從各個方向投射過來的或鄙夷、或恐懼、或憤怒的目光,簡直被雪鳶氣得七竅生煙。

偏巧離他不遠有兩個三十多歲尚未出嫁的老姑娘,看到他那英俊的麵容、高貴的氣度,一陣陣意亂情迷,低聲道:“啊,若是能跟他風流一夜,我也不枉此生了!”

隋子明功力高深,早把她們的話聽在耳中,恐怖地看著他們那兩張充滿渴望的醜陋麵孔,心中一陣惡心,“哇呀”一聲怪叫,拔腳便跑。

雪鳶唯恐天下不亂,從隱身之處跑了出來跟在後麵,叫道:“各位叔伯大哥,捉淫賊啊!他往東麵跑了!”

隋子明狠狠罵道:“臭丫頭,當心我扒了你的皮!”

雪鳶誇張的大叫:“哎喲,不得了啊!這個人狂性大發啦!救命啊!喂喂喂,他往南麵去啦!”

不論隋子明跑向哪個方向,雪鳶總會叫破,不明真相的百姓,或者出於看熱鬧的本性,或者出於義憤,都紛紛過去圍堵,甚至還有幾個血性漢子手裏拿著鍬鎬追在後麵喊打喊殺。

雪鳶心裏笑翻了天,麵上卻仍舊裝作驚恐的樣子,口中不斷叫破隋子明的藏身之地。

到得後來,隋子明幹脆不跑了,轉回身辨明了雪鳶的方向,拔身而起上了房頂幾個起落已經來到雪鳶近旁,飄身落下,把手臂搭在了雪鳶肩頭。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圍觀的眾人都驚叫起來:“哇,原來是個飛賊啊!”

更有甚者,有些懷春女子甚至兩眼放光,呢喃道:“簡直和天神一般!哪怕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我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隋子明胸膛劇烈起伏,咬牙切齒的問雪鳶:“你鬧夠了沒有?”

雪鳶齜牙咧嘴地拍著他的手,叫道:“哎呀不得了,你把我的肩膀都要捏碎了!”

隋子明恨恨說道:“捏碎了才好!你這個害人精!”但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些。

人群中衝出一個年輕小夥子,指著隋子明憤怒的叫道:“快把那位姑娘放開!我們已經報官了,你跑不掉的!”

隋子明把手鬆開,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吊兒郎當的道:“誰說我要跑了?你便是報了官我也不怕!你們就聽這小丫頭,”說著嘴角一努,指向雪鳶,“胡說八道,憑什麼就認定我是那種壞人?我若是那種人,這小丫頭如今還好得了嗎?喂,你們掂量掂量自己,你們便是一擁而上,當真能奈何得了我麼?”說著一腳踢在身旁的青石磨盤上,六七寸厚的磨盤登時掉下來一大塊,隋子明聳了聳肩,輕鬆的說道,“而我從始至終動過誰一根手指頭?”

圍觀的眾人心中驚懼,不由自主地都往後退了些,那個年輕人的聲音有些發抖,顯然是被隋子明那一腳嚇壞了:“可……可是,這位姑娘……根本不像是在騙人……”

隋子明無奈地道:“你問問她她是不是在騙人!”抬起腿在雪鳶腿彎撞了一下,“你說!”

雪鳶知道隋子明身份非同一般,鬧大了非但隋子明臉上不好看,北靜王府也要名聲受損,自家姑娘知道了之後,自己更少不了得一頓懲罰,隻得把頭垂下,低聲道:“我們本來就是熟人,鬧著玩兒的,他其實跟采花賊一點關係都沒有……”

圍觀眾人噓了一聲,漸漸散去,有的便指責雪鳶無中生有壞人名聲,有的便說“如今的年輕人也太出格了,玩什麼不好,非拿這種事開玩笑”,有些女子看向隋子明的目光更加癡迷,就差流口水了。

隋子明重重哼了一聲:“我警告你,回去之後我會把你的惡行全都告訴你們姑娘,看看你們姑娘怎麼罰你!”

雪鳶把小嘴一扁,帶著哭腔道:“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人?一個大男人竟然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不就是和你玩玩兒嘛!嗚嗚……”說著真哭起來,豆大的淚珠接連不斷冒出,順著細瓷娃娃一般的麵孔滾落,說不出的委屈可憐!

隋子明雙手一叉腰,“嘿”的一聲,氣急敗壞的道:“照你這麼說,你往我頭上潑髒水還是我不對了?”可是看到雪鳶不停地哭,冷硬的心腸慢慢軟了下來,滿腔的怒氣也消失不見了,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往雪鳶懷中一擲,道,“快擦擦眼淚吧,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我欺負你了呢!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回去也不會給你告狀,總成了吧?你一個姑娘家老在外麵閑逛些什麼?還不趕緊回去?我走了啊,你別跟著我了啊!”說著轉身選了一個方向,邁步便走。

雪鳶抹了抹眼淚,悄悄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隋子明走了幾步發覺後麵有人,回頭一看是雪鳶,眉頭便皺了起來。雪鳶發覺他回頭,抽噎了一下,道:“怎嘛,這路是你家修的嗎?你走得,別人便走不得?”

隋子明無語,隻得轉回身繼續走,可是不管他選什麼方向,雪鳶總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弄得他簡直哭笑不得。到了後來,幹脆不走了,停下來等著雪鳶,無可奈何的道:“大姐,我服了你了!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好不好?小弟認栽了行不行?”

雪鳶原本繃得緊緊的小臉兒再也繃不住了,忍不住露出些笑意,但依舊不依不饒,撅著嘴氣呼呼說道:“那可不成!你沒聽說過女孩兒家的眼淚是最寶貴的嗎?你害得我丟了這麼多寶貴的東西怎麼也該好好補償一番吧?”

隋子明被她弄得徹底沒脾氣了,隻得問道:“你說吧,要怎麼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