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黛玉父女的出謀劃策,又有戰天雷這個熟悉南疆地形以及和倭寇作戰方式的勇將,再加上水溶自己的運籌帷幄、衝鋒陷陣,何況又有天羽這雙高空中的眼睛指引,南疆倭患在一年之內便已平息。
我國天皇上書昭德皇帝願意世世代代稱臣、歲歲納貢,再不敢起任何齷齪心思。昭德皇帝龍顏大悅,即刻便命水溶班師還朝。
水溶接到聖旨之後,先是安排了一批文武官員製定好當地安撫、治理事宜,又拜托林如海做一個短暫停留,待南疆民心大定之後再行回京,黛玉不放心父親安危,特意拜托戰天雷留下來保護,戰天雷本欲和黛玉一同回京,也好有一親芳澤的機會,誰知黛玉竟親口有了這樣的懇求,他又不好推拒,隻得應承下來。
水溶黛玉這方帶著三十萬大軍回歸長安,這一年中自動投軍的人多半都已遣散,隻剩下願意回京聆賞的一部分,補齊了原來軍中傷亡之數,所以總人數仍舊保持在三十萬。水溶因不放心太妃和隋子明在北疆的情況,所以早早放出天羽去傳遞消息。
誰知剛剛回到長安,天羽便送來緊急文書,北疆告急,北靜太妃被困雙狼山,隋子明身負重傷,如今雖已有了起色卻已不能照常領兵作戰。水溶心急如焚,第二日早朝先是交割了此次領軍所有事務,之後便請命要去北疆救援。
昭德皇帝猶豫再三道:“如今,京城一帶鼠患蜂盜猖獗,正需愛卿權力剿滅,京畿重地非比尋常,所以水愛卿前往北疆之事可否暫緩?”
水溶一雙俊朗的眉微微皺起,抗聲道:“皇上,京畿重地自然有禁衛軍守護,禁軍統領薛讓向來有萬夫不當之稱,如何用得到微臣?何況鼠患蜂盜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一旦天兵壓境難免不做鳥獸散。但是,北疆所麵臨的卻是驍勇善戰、殘暴嗜殺的匈奴,哪怕援兵晚到一日北靜太妃等人都有性命之虞,卻是不可輕忽視之!”
昭德皇帝麵色微微一沉:“北靜太妃雖是千金之軀,值得愛卿千裏奔馳,但是朕便不是萬金之軀了不成?你可知道,天下興亡皆係於朕一身?真的安危與北靜太妃相較,孰重孰輕難道愛卿還分不清麼?須知天地間君主第一,父母其次!”
水溶心頭火氣,微微冷笑:“請問皇上,眼中無視父母手足之人,焉能效忠君上?不敬事父母、有愛手足者又憑什麼供養君主?”
昭德皇帝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上漸漸露出恚怒神色,就要厲聲嗬斥,滿朝文武事先都已受到警告,不敢多言,唯獨魏大城站了出來,手中捧著玉圭,向上叩頭:“啟奏皇上,北靜王爺言之有理,如今京畿之地雖然傳聞有盜賊作亂,但不過是偶然為之,並不十分嚴重,若有朝廷兵勇剿滅,不過一日之功便可奏效,甚至不用出動薛統領,何必勞煩北靜王爺?北疆軍情緊急,若是一旦北靜太妃失守,隻怕匈奴長驅直入,到那時遭殃的便不止是京畿一地,恐怕古宋國土都將燃起狼煙戰火,天下將永無寧日!”
昭德皇帝冷哼一聲:“我古宋國兵精將廣,其實區區匈奴能夠作祟的?水愛卿,朕不要你去也是為你好,如今你剛剛南征歸來,征塵未洗,朕怎忍心再教你千裏奔波?此事不如交給別的愛卿去做好了。朕保證令堂安危無虞也就是了。好了,退朝!”
水溶還想說些什麼,奈何昭德皇帝已經下了寶座轉進內殿去了,隻得把腳一跺,悻悻然回歸北靜王府。
黛玉見水溶回來之後麵色不善,便問:“是否皇上不準你去北疆?或者他要別的人替你去?”
水溶歎了口氣:“全被你說中了!”
黛玉微微冷笑道:“這件事未免也做得太著痕跡了!皇上分明是要削弱水家的勢力,滅一滅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軍威,最好水家就此一蹶不振,朝中從此再沒有雄踞一方的異姓臣子,皇上這顆心才能放下。至於會否有匈奴之患,那是明日事,自然留待明日愁。”
水溶把頭一低,忽然眼圈有些泛紅,幽幽說道:“我實在沒有想到他竟是這種人……”
黛玉親自斟了一盞茶遞給他,柔聲道:“最是無情帝王家,我知道你是因為自己身上始終都流淌著他的血脈,所以一直都對他抱有一絲幻想,可是,溶哥哥,你該醒醒了!你若當真等著他派兵去救太妃,不說那人是否已經被暗中授意,故意見死不救,或者隻是一個小小的決策失誤便可置太妃等人於死地。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還是早作打算為是。”
水溶沉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今晚便啟程,但是你……”
黛玉微笑道:“你放心去吧,我留下來惑人耳目,明日我便借口你病了,閉門謝客,也不早朝,等到他們發現你不在京城之時隻怕你都到了北疆。”
水溶伸手握住黛玉的手,輕輕摩挲,深情凝視著那張令自己如癡如醉的容顏:“可是黛兒,這樣,你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