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光已經過去,這三年對水溶來說,過得簡直是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每日對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卻又隻能看不能動,簡直是苦不堪言,但作為萬民表率又不得不謹守禮教。所以雖然已經大婚三年,直到過了國孝,水黛二人才真正開始了美妙的閨房之樂。
時光容易把人拋,轉眼間又是一年,已經過了國孝一年,皇後的肚子仍舊沒有動靜,滿朝文武都不能等閑視之了,除了林如海紛紛上書,請求水溶廣納妃子,以便為皇室開枝散葉,黛玉皇後德行固然無可挑剔,但為了皇室後繼有人,也該主動站出來為皇上挑選秀女。
水溶被煩了數個早朝,退朝之後難免和黛玉發牢騷,誰知這日回到坤寧宮之後,卻見黛玉正在翻閱一疊書冊,身旁的桌案上還放著上百軸畫,心中詫異,問道:“你在看什麼?”
黛玉聲音平淡:“選妃啊!”
水溶急了:“誰再提選妃的事我跟誰急!”
黛玉依舊不緊不慢的道:“別這麼快發脾氣,你先過來看看,這邊我已選出來十幾個了,不論樣貌才學還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尤其是戶部尚書崔大人的孫女,雖然隻有十四歲,卻已儼然一代才女,這裏還有她作的詩和女工,的確不錯……”
水溶氣呼呼在一旁坐下:“你故意氣我是不是?你明知道除了你我不會對任何女人稍假辭色,還做這種事?明日上朝,一定把那些上書叫我選妃的人降職!”
黛玉噗嗤一笑:“別,你一旦這麼做了,那些人非但不說你好,連我也要編排上了,我都能想到他們會說什麼,一定是皇後性妒,有無所出,不堪中宮之位等等,你到到不怕我被這些唾沫星子淹死?”
水溶眉頭一皺:“你一向不是這樣的人,怎麼突然這樣杞人憂天起來?不對,這裏麵有問題!”說著站起來,從黛玉手中搶過一本冊子,仔細一翻,“奇怪了,這些女孩子貌似和幾位皇弟年貌相當……”眼睛忽然一亮,“我明白了,你是在替這四個臭小子選妃!”
黛玉笑道:“我就說叫你別那麼快著急嘛!事實上我本來就是醋壇子醋缸醋甕,眼裏不揉沙子,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不過這四位親王都已到了大婚的年紀,俗話說,妻賢夫禍少,有一個賢內助,對他們來說是件莫大的好事。”
水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拉了把椅子挨著黛玉坐下:“既然如此,我和你一同挑選!”
兩個人剛看了沒幾個,忽然內侍來報,四位親王拜見。
水溶忙命請進來,黛玉也放下了手裏的書冊、畫像,等著四位弟弟覲見。
不多時高矮胖瘦各異的四位親王:秦王李之真、鄭王李之民、魯王李之奇、越王李之譽一同走了進來,先是恭恭敬敬向皇兄皇嫂行禮,然後便垂手站立一旁。
水溶含笑賜坐,問道:“你們四個今日不在林大人那裏聽講,怎麼有餘暇跑來這裏了?”
李之民和李之奇、李之譽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李之真,李之真苦笑著低聲道:“來之前分明已經商量好,大家一起說的,怎麼事到臨頭你們都縮回去了?”
李之譽眨了眨眼道:“我們四個你最年長,正應該給我們這些做兄弟的做個榜樣啊!”
李之真無奈,隻朝上拱了拱手,道:“皇兄,是這樣的,今日師傅放了我們一天假,所以我們都到宮裏來給母妃們請安,母妃們說……說皇兄年紀也不小了,卻一直沒有子嗣……”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黛玉,見黛玉臉上並無異色,這才繼續說道,“皇嫂固然如同天人一般,但是也要為……”
水溶一抖手,向著黛玉道:“瞧瞧,這些人的功夫不但做到後宮裏來了,而且連著四個孩子也不放過!”
黛玉微笑道:“你們四個來得正好,你們最小的也已經十三歲了,便是之譽也到了訂親的年紀,其餘三個更不用說,早已該安排大婚了,如今我正和你們皇兄商量這件事,但是既然與你們切身相關,便不該背著你們,你們也過來瞧瞧,看看有沒有心儀的。”
水溶暗挑大拇指,讚歎黛玉高明,輕輕巧巧幾句話便已將話題拉開了。
四位親王聞言臉上都有些泛紅,李之譽更是後退一步,連連擺手:“小弟年紀還小,這件事不著急,既然皇兄皇嫂由此美意,還是先成全了三位皇兄吧!”
水溶笑罵:“真是個小滑頭!你便是今日逃過一次,回去之後焉知你母妃不提你張羅?你確信我和你皇嫂的眼光比不上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