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和春桃吃飯時基本不說話，韓三似乎也保留著同樣的習慣，但是氛圍這種東西就算是不說話也能感受到，其樂融融的一家人似的，春桃注意到他的飯量並不是特別大，嘴貌似還挺刁，尤其是不喜歡吃青菜。
“胸那麼平，還敢挑食，喏，吃這個！補胸器，你看我，這波——嗯哼！”春桃夾了一塊剛燙好的菜心給韓三，然後又給於海夾了塊肉，囧囧的就有了老娘妻妾成群的感覺...
於海沉默的瞅瞅媳婦剛晉級的小籠包，決定保持沉默，要不是老子天天給你按摩，你能有資格跑到人家跟前得瑟？再說你都沒確定韓三是男是女就跟人家討論這個，真的好麼！
於海憑借他犀利的眼神發誓，他看到韓三眼裏閃過的那絲淚花了，他用力的眨眨眼，熱氣中一片蒸騰，跟春桃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帶麵具。
默默的把菜夾在嘴裏，點點頭，“好吃！”
春桃有些不自然的清清嗓子，“好吃你就多吃點啊！”
“嗯！”又不動筷了，就拿可憐巴巴的眼神瞅著春桃，春桃原本是想不搭理他來著，僵持了沒兩秒鍾受不了，為了表示自己的心挺狠的，找了個最老的菜幫喂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吃了，春桃來勁了，還想挑看哪塊最不好，反正她喂什麼韓三都吃，於海看不下去了，媳婦這喜歡欺負老實人的毛病可怎麼辦！
不過韓三這酒量真不錯，跟於海一人一瓶伏特加，就著火鍋喝這玩意不論不類的，吃的熱乎了於海脫了外套隻穿著短袖，韓三的皮衣始終沒脫，春桃看他都流汗了也不脫，真跟怕見人的小媳婦似的。
“喂，你到底是男是女啊？聲音怎麼回事？”
“聲音是後天經過訓練的，你聽到的兩個聲音有一個不是我自己的本聲，其實男女也不那麼重要了，這麼多年我都要忘了自己是什麼了，小妹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提醒自己要代替你活，咱倆是一天出來的，我以為你死了，我就代替你，沒人的時候我也看看裙子，其實我不喜歡，我是——”
春桃和於海都保持著一樣的表情，韓三看他們這樣，笑了。
他這一笑真好看，給春桃看的愣了，終於懂了什麼是千樹萬樹梨花開，於海看春桃看呆了不樂意了，悄無聲息的朝著她的小屁屁掐了下，春桃瞪他一眼，於海斜視45度，哼，不道歉，讓你盯著別人看！
“可是啊，我代替不了你，我也想過你要是能活著會是什麼樣，是不是個耐打又文靜的女孩，每天開不開心，看見你這樣，我就，我就——”他抓起酒瓶仰著頭喝了兩大口。
其實是想說真高興，可給春桃的感覺卻是他對自己失望了？而且為啥當你妹還得耐打，你丫腦袋裏天天琢磨啥呢？
韓三喝完之後也覺得自己身體不太行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捶了於海的肩頭一下，“照顧好我妹，我這人生永遠也正不了，你讓她，讓她好好的！我們倆，總得有一個過的好，你知道嗎？你欺負她，我殺了你，我認真的！”
於海拍拍他肩，算是接受囑托了。
雖然春桃覺得這是姐姐，於海卻覺得這是媳婦的哥，韓三做事夠爺們，而且以往的戰績也過於輝煌，有膽識有手段，當然，讓於海判斷的最主要原因，卻是因為韓三的力氣，跟他打架也能站成平手，這點春桃都做不到。
“喂，其實我——”春桃有點性情中人，她也不傻，看韓三這樣也覺得自己別太苛刻了，想跟他說點什麼，韓三晃悠著走了，腳步還發飄。
算了，明天見著再說，回頭想收拾桌子，一回頭看於海倆眼烏漆墨黑的，眼裏閃著的，是一種叫做赤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