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昊八歲這年,宮中大變數,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大赦天下,離開臨安城八年之久的陸家也得到了赦免,能夠離開村子經商,但不得入臨安不得入仕途這一條依舊沒變。

朝中的官員更變很大,年輕一輩上來了,年紀大的一輩也都到了修養的年紀,六王爺手中兵權交還給了皇上,這一年,臨安城熱鬧,同樣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當初那些跟在三皇子身後落著些邊沒做什麼壞事的,如今一樣不好過。

太子已經成年,在新皇登基後的第二年,太子大婚,娶的是魏公家的長孫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皇上在新登基之初平衡朝中勢力,手握重兵的平王爺,一直位高權重的蔣家,太後娘娘的葉家,以及皇後背後的嚴家,為了不讓一家獨大,在太子妃的選擇上,皇上駁回了太後的葉家之選,為此葉國公曾稱病數日不曾上朝。

也有不少人把這個籌碼押在了蔣家身上,從封妃到太子大婚,宮中傳言皆是蔣貴妃身有不適,從未見客,因著二皇子和長公主的年紀都不大,這婚事一說還扯不到他們身上,蔣茹茵也就任憑外界怎麼說,沒有鬆口見客。

而在朝堂之上說的上話的平王爺,也沒人有這膽子去問他,你支持哪一個皇子,蘇謙默的名聲,在朝中絕對是可以用極難相處來形容,說話不留情麵不說,那眼神看著就刻薄的很,完全沒把誰當一回事。

於是各個官員就慫恿著妻子孩子,平王爺不好下手,這平王妃可是個好相處的人,那小世子也隨平王妃,溫文爾雅,就算是打聽不到什麼,也好看看自己家閨女有沒有什麼機會。

所以最近的蘇彥昊真的很忙,他才十歲,做官輪不到他,可他還是很忙,太子殿下喜歡找他聊人生理想,這二皇子也喜歡找他玩,說起來,因為母妃的關係,他和二皇子還熟識一些,但是父王曾警言過,與諸位皇子的關係,必須一碗水端平,你要熱情著,包括太子在內,不論誰,都得熱情著,他們都是皇上的子嗣,若要冷淡,那就都冷淡些,別讓人抓著順著說平王府的態度。

蘇彥昊開始學著稱病在家,怎麼病的,累的,眾小夥伴們一聽,平王府小世子病了,紛紛送禮慰問,而此刻的蘇彥昊,正愜意地坐在花園裏,手裏拿著一本從大舅舅那裏得來的書,一旁伺候著的珠兒時不時給他剝著葡萄。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嬌叱聲,蘇彥昊拿著書的手一抖,轉頭看珠兒,珠兒輕輕點了點頭,蘇彥昊的臉色頓時就垮下來了。

一抹俏麗的身影飛快地朝著這邊走來,平寧公主身後跟著一群的宮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這邊走來,見到蘇彥昊的第一句話便是,“表弟,我聽說你病了?”轉眼一看蘇彥昊如此愜意地樣子,轉眼就給翻臉了。

“蘇彥昊,你居然敢騙我!”

蘇彥昊無奈地看著身旁一群跪下的人,起身也行了禮,“微臣不敢,公主大駕光臨平王府,貴妃娘娘可知否?”

“你別拿我母妃來壓我,哼!”平寧嬌蠻地在他旁邊坐下,一旁的宮女趕緊把帶來的茶和糕點放上,她和二皇子從來不吃宮外的東西,但凡類似這樣的出行,都是由宮人自備。

比起性格嚴謹的二皇子,平寧的日子過的順暢多了,出生便封了公主,過去深得太上皇和太後的喜歡,因為是女子,便少了許多要忌諱的東西,蔣茹茵也不能駁了長輩們的心意,就養成了她性子。

平寧見他不說話了,伸手拉了他一下,關切道,“你真病了?”

蘇彥昊點點頭,臉頰上一抹虛弱,“正是病了,在屋裏呆著悶的慌,見天氣好才出來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