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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龍神堡上上下下沉浸在佳節氣氛中,賞月玩樂。今年,各地上半年度營利豐收,戎撫天與眾領主皆出資犒賞辛苦的弟兄們。
這日合該是最愉悅、歡喜的。可就有一人有些悶悶不樂、嘟嘴氣惱著。那人便是後天即將成為新嫁娘的戎巧仙。因為堡裏來個巧仙認為最礙眼的人。
女妖精!
戎巧仙一早興衝衝地想找戎撫天,才剛拐了個彎,就見堡裏的弟兄們欣喜若狂地圍著嘰喳,還以為是那位貴客上門采訪呢,沒想到竟是由葉柔嫣那女妖精帶領著藏春樓的舞娘們。
瞧!那些平日粗手粗腳,隻知拳腳工夫的弟兄們,此刻竟個個噓寒問暖的,就怕那葉柔嫣拐個腳,傷了皮毛小口的。戎巧仙便一肚子火,瞧那葉柔嫣愈瞧愈不入眼。
雖然昨日大哥已表明堅心,隻容得了她戎巧仙一人。可葉柔嫣那女妖精想搶大哥的意圖太過明顯,一想到這她就不開心。
細想到昨日在她閣樓內的種種,戎巧仙就渾身火燙地沸滾,兩手貼上熱燙的頰,回轉過身,自語地道:“呼呼呼——”
“你在呼什麼?”一陣熟悉的嗓音,帶笑地出現在巧仙耳旁。戎巧仙就見一雙繡紅白鞋出現在眼前。巧仙“咦”了一聲,視線緩緩上移,對上了一雙帶笑的深邃黑眸。
“大哥!”
才剛想到他,而今人就出現在眼前,還被逮到發呆的模樣。戎巧仙嚇了一跳,驚呼退了一步,卻踩了裙擺失了重心,就快躺地。
“啊——”
戎撫天心一驚,伸手及時撈住了她,穩住了她的身子,左手仍眷戀地搭在她柔軟的纖腰,右手輕敲她黛額,低聲輕笑。
“怎麼心不在焉的?”
巧仙羞紅的臉更加鮮紅熱燙了,一時詞窮地囁嚅著:“哪……哪有!”鬼腦子一轉,先下手為強地喧罵:“是大哥走路都沒個聲響,才嚇到人的!”
戎撫天英挺俊朗的麵龐泛著笑意,佯裝接受她的說辭,“哦”地拉長了音。一臉促狹地逼近她,邪邪笑問:“嚇著了,不都該慘白了臉嗎?怎會紅豔如霞呢?”
他伸指觸碰了下她的粉頰,驚呼出聲:“呀——我的手都燙著了。”
戎巧仙誤信為真,憨直地將掌心貼上臉,就見戎撫天哈哈大笑,這才知自己傻傻上當了,窘惱不依地喧道:“大哥最壞了。”
戎撫天笑得開懷,凝神定定地瞧了她半晌,盯得她嬌羞無措,俯身湊近她耳畔呼聲笑道:“啊,我又想害你‘生病’了。”
“大哥!”
戎撫天就愛她這憨甜的模樣,笑了笑,問道:“你在這做什麼?”
戎巧仙的眼飄向專為賓客準備的竹院,有些不是味道地說著:“大哥,葉姑娘來了,你不去會會她嗎?”
戎撫天嗅出她的醋意,無奈地笑叱聲:“又在亂喝飛醋,該不該打?”
巧仙皺了皺鼻,哼聲罵道:“才不是呢!可她老是不放棄搶你的念頭,我就不開心。”
戎撫天既無奈又甜喜地搖搖頭,拉著她的小手往正浩樓走。
“大哥真不去見她。人家可是為你而來呢!”戎巧仙隻是笑眯眯地問著。
戎撫天哼聲淡道:“依身份尊卑,該是她來求見。戎某人隻想與愛妻談談心。”說到最後,他回頭朝她眨眨眼,展了笑顏。
戎巧仙格格笑著。經過的傭人皆掩嘴會心而笑。
圓滿的黃月掛在黑夜空中,龍神堡的人聚集在堡後搭起營火、烤架的空地上。甜酒美食,歌舞獻慶,大夥正熱熱鬧鬧地慶賀這團圓佳節。
堡內的冷清寂肅則顯得空蕩得多了。
邢昊留在堡內帶頭巡視,在走進戎撫天的住處正浩樓前,一名素衣的女人在門前鬼鬼祟祟地徘徊不走。
邢昊警戒大響,上前一步沉聲喝道:“什麼人?”
那女子身子一顫,緩緩回身,狀似迷糊地微笑道:“邢爺!”
邢昱濃眉一蹙,認出這女子是藏春樓當家花魁——葉柔嫣的貼身女侍。
心中疑竇重重,冷言道:“你在這做什麼?”
小菁心驚一怔,那臉上的笑容就快掛不住了,淺笑一聲,回道:“葉姑娘頭疼,要我替她拿些藥。可,我走著走著就迷路了。邢爺,這樓好氣派,住的是什麼人呀?”
邢昊眯著眼,銳利地盯著她一會,冷冽無溫地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命人帶你走回竹院。”他沉喝一名弟兄的名,那高壯的侍衛便閃身出現,邢昊吩咐了一聲。
那弟兄拱手對小菁道:“姑娘,請隨我走。”
小菁尷尬地笑了笑,躬身向邢昊福個禮,在隨那弟兄離開時,原迷糊的黑眸竟射出殺意,瞄向正浩樓。
邢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疑團竄出,他捕捉到小菁離去前的那抹眼神,心中一股惴惴不安……
危險正逐漸逼近著……
紛燦多變的煙火直竄上天,炫耀的火光似想與皎潔的月,爭誰豔亮奪目。
戎巧仙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夜空,隨著每一次的煙火飛射開不同圖案時,她的笑容也跟著愈發燦耀。
戎撫天熾熱的溫柔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她的。當夜空因煙火點亮時,巧仙讚歎地驚呼,開心地拍著小手。戎撫天清順她的長發,待她的目光對上他時,他溫柔笑著。
“喜歡今年的煙火嗎?”
“嗯。”巧仙整張小臉亮過煙火,重重一點頭,朝他甜甜一笑。
戎撫天心猿意亂,笑得柔憐,大掌撫上她的笑容,兩人就這麼旁似無人地醉在彼此的眼中。
冉靖、徐兆宏和戰武等人麵麵相覷,會心一笑,舉杯敬酒。
慶宴仍熱鬧進行著。晚風輕拂,煞是涼意。
戎巧仙身子一顫,戎撫天見著,臂脖一揚,將她摟靠著自己,讓她暖和些。
“冷嗎?”
戎巧仙抬起黛眉,甜甜淺笑,直往他懷裏鑽,“不冷了。”陣陣暖意傳來,讓她眼皮有些沉重。
戎撫天摟緊了她,與同帳的冉靖等人笑言聊閑。幾杯葡萄美酒下肚後,感到懷裏的巧仙打起瞌睡。
“巧兒,累了嗎?回房歇著好嗎?”戎撫天輕柔低語似怕驚擾到她。
巧仙眼皮眨了又眨,逞強地搖頭。不一會又打起盹來。她小嘴一嘟,一手掄起揉著睡眼。
戎撫天等人瞧著她這稚氣的舉動,莫不笑了開來,不過怕吵著巧仙,皆低低輕笑。
坐落在徐展鵬身旁的綠兒,急忙起身道:“魁首,我帶小姐回房歇息吧。”
戌撫天搖頭,“我來就好。綠兒,你今晚的身份是展鵬未過門的媳婦。好好與大夥玩。”
“可是……”綠兒雖在昨日改了身份,可照顧巧仙多年,一時倒也覺得不習慣。
“別再可是了。綠兒,來,把這肉吃了。”廖美雲拉下她,笑著夾了塊烤乳豬到她碟子裏。打量著她半晌,眉頭一皺道:“再養壯些,比較好生孩子。”
群雄朗聲大笑,徐展鵬搔著後腦嗬嗬傻笑,綠兒則紅了臉不知所措。
戎撫天淺淺一笑,抱著已入睡的巧仙離開了會場。
營火旁,手持香扇的舞娘群中,一道含妒的冷光直射向戎撫天抱著巧仙離去的背影。
冉靖一回頭,想揪出那冷光眼神的主人,舞娘們排著隊形擺扇,隨琴聲圍繞葉柔嫣翩翩起舞。
冉靖執起酒杯,湊向唇邊,心裏一陣訕笑道:“有意思。”
是夜,狂歡過後,酒醉酣夢,正是人心最為鬆懈的時刻。
輪番守衛在正浩樓的弟兄們,也因這寂寧的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可仍得打起精神來,睜大眼,否則若魁首有個閃失,他們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