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美人有句話:“世界95%的人是有信仰的。”有信仰的人大多數都是信鬼的,不信有鬼就不需要神佛保佑,就好象沒有賊,就不需要察一樣。
我曾經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從小就生在新中、長在紅旗下,學的是五講四美;爭的是三好學生,立誌要當一名偉大或者不那麼偉大的科學家,到來卻在一個不大的區級中醫院裏做了一名普通的外科大夫,認識了同科室的毛毛,一個大眼睛卷發的可女孩。
這本該都是按部就班地繼續發展下去的平淡故事,卻突然被一個人的出現給改變了,自那以後,我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鬼……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爸爸的親大哥,我大伯!
建前,我們家祖居在湖南漢壽縣一個平安村的小地方,大伯從祖繼承了一手看相算命,觀風卜吉凶的本事,一個人獨自撐著一個家,拿錢供我父親讀書,然後到縣城裏工作。
父親工作以後沒兩年,就跟隨油田基礎設施建設的搬遷,來了河南南工作,繼而結婚生子,兩下離得遠了,通也不是很方便,走動也逐漸少了,我隻在小的時候逢年過節跟父親回過幾次湖南老家,父親過世之後,也就更少有理由回去了。
直到去年3月大伯忽然重病,尤其常的是病危的大伯拒絕家裏人的陪護,誰都不讓留在邊,而是一再要求千裏之外的我回去!
表哥打來電話的時候聲音很低沉,隻是簡單告訴了我伯父的病和家裏的況,伯父得的是晚期肝癌,已經陷入深度的肝昏,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恐怕不多了,我很明白,於是請假趕到漢壽縣醫院,守在大伯的邊寸步不離。
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發生了,我記得那是5月底,也是大伯臨終前最後一個晚……
第一章 綠襪子
我本就是醫生,做這些護理的工作自然是手到擒來,那天晚,我熟練地操作著維護體外循環的監控儀,那些精密的儀器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準確告知醫生熟睡中的人是什麼時間離開這個世界的,已經接近午時分,大伯次有意識地醒來已經是9個小時之前的事了,並且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醒,我安頓好了一切,就坐在邊,隨手翻起了一本下午在路邊買的雜誌,看著看著,睡意就鋪天蓋地地襲來。
“辛顏……!”有人搖著我的肩膀,我糊糊地揉著眼睛醒來,剛看清了眼前的人便失聲出來——是大伯!他剛剛還好好地躺在病垂垂病危,此刻卻直直地站在我麵前,兩隻老樹一樣幹枯的手抓著我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
“大伯……你……你怎麼醒了?你怎麼下了?”我瞬間恢複了意識!
病危的病人都會有這個時候,俗話做回光返照,是生命最後一次垂死掙紮,往往都會做出令常人無法解釋的舉動的。外就有記載說有老人在臨死前幾天忽然能彈奏出兒時學的鋼琴曲的事。
病房外昏黃的燈光照射著大伯那張蠟黃的臉,他的聲音急促而嘶啞:“大侄子,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事啊?您說吧……我扶著動的大伯回到躺下,大伯卻僵持地抓著我的衣服,死撐著不願意躺回去,力大得連我都暗暗吃驚。
“他……他要我的東西!”
“誰?誰要您的東西了啊?”我暗自淺淺地笑了一下,大伯這個人向來守財如命,一生都靠著給小鎮的人算命過活,據說還算得很準,卻也因此積攢下了不小的家業,如今行將就木,那遺產自然是表哥的,哪還需要他伸手來要呢?
“他想要我的東西……”大伯咳嗽了幾下,喘息聲更重了,“我,你隻要能幫著我完整地走,別把我的東西給他,這些錢……”大伯說著,從衣服的袋裏掏啊掏的,竟掏出一疊錢來,硬塞到我手裏,這些錢,就都給你!
我客地推還給大伯,哪能要一個瀕臨死亡的老人的錢呢……何況還是自己的親大伯。
“大伯,您說吧,他想要什麼東西,我幫您收好了不給他就是了!”
忽然,牆的掛鍾“當當”地敲響了,大伯的五官也隨之扭曲起來,臉每一道皺紋都顫抖著,他拚盡最後一點力抓著我的胳膊:“我,我該走了,你記得啊……綠襪子,綠襪子!他……他想,想要我的眼睛!”
什麼?眼睛?我倒了一涼,狐疑地看著麵前的大伯,難道是病糊了?等等……
“大伯……您是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我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麵前的大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穿的不是病號服!他穿的竟然……竟然是一套暗紫的,死人才會穿的——壽衣!我又低看了看剛剛大伯塞給自己的錢,哪裏是一疊鈔票?那明明,是一把燒給死人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