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呆了,那個黑影就在我眼前閃過,我被他帶得踉蹌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借著模糊的燈光看到拖拉機左邊一個黑影正掙紮著爬起來,剛站起來,就聽到近虎雷打一樣的聲音:“他娘的,這家夥瘋了?”
我們幾個連忙跑過去:“怎麼了?”
近虎彎起胳膊肘查看蹭破的地方,然後接著罵:“這家夥是不是裝病啊?忽然就那麼大勁兒!你們幾個下車去看前麵的路,我們也都隻顧看你們幾個了,就沒注意到這家夥忽然坐起來了,幸好我回了下頭,那王八正直直地伸著雙手去掐他馬子的脖子,我可不管那麼多,抽出手來一拳砸他臉上,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似的,回身一膀子就把我撞到車輪下麵去了……
老白聽到近虎說這些,忽然一把拉住他,急急地問,他去掐別人的脖子?你看清了嗎?
近虎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天再黑也有點燈光,我不會看錯的,那架勢陰森森的,把我膽汁兒都快嚇出來了。”
老白回身對我們說,那家夥估計是鬼上身了!然後一抬頭,指著滿天的烏雲:“西南方霧障遮天,現在又是正午夜零時鬼出門的時間,我看那家夥在住處的時候就已經不對勁了,隻是活人體內還有不少的陽氣封住它出不來,這一會兒到了極陰時刻,就再也壓不住了。現在隻能抓緊去把人找回來,否則他迷住心神進了這霧障之地,必死無疑!”
我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又回頭看了看那片幽黑的樹林,無奈,隻好走到毛毛身邊,一把把毛毛深深地摟進懷裏,親吻著她的頭發,然後抬頭對近虎說:“毛毛就交給你了,沒事倒好,萬一遇到什麼事,你小子死也要保住他們倆,這倆女孩兒今天晚上少一根頭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近虎緊張起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打算進去找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裏麵太黑了,摸不清情況,去的人多了反而會拖慢速度,隻我跟老白去,互相之間有個照應就行了,何況留房東一個人我怕看不住她們三個,你跟房東在這守著她們保證不出事就好,如果一個鍾頭我們兩個沒出來,你們就找路下山,別等我們了,等天亮再報警找人上山尋我們……”
毛毛一聽我這麼說,馬上就急了,拉住我的胳膊說不準去,我拍拍她的頭說:“沒事的乖,老白是吃這行飯的,有他在你還不放心啊!好了,再不走來不及了,眼鏡要是跑遠了,那麼深的樹林,我們也會迷路。”
說完頭也不回地跟老白鑽進了林子,生生不管身後毛毛焦急地喊叫,近虎一定是拉住了她,不停地說著寬心的話。
剛進林子,一股徹尾的寒氣就迎麵撲來,空氣中帶著腥腥澀澀的味道,腳下是鬆軟腐爛的樹葉,張家界的山上幾乎沒有闊葉叢林,石頭山上都是一些比較矮小的灌木,即使高大的也鬆樹柏樹,絕不可能積這麼厚的落葉,四周是看不清的昏暗,我和老白一人拿著一把房東臨出門時給的手電筒,老舊的手電電池似乎也不怎麼管用了,昏黃的一條光柱照出去沒多遠就被黑夜吸收掉了,不過了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