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與魂相見
井裏也能葬人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就在這屋子的正中間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口井,我實在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相不相信它也已經出現了,不可回避地就在我眼前,我隻能認為那屋子的地基下麵一定是空的,我們挖的時候本來下麵就有一口井,讓我們無意中挖透了才出現的。
當一個人麵對一口井的時候,都會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好奇心,那就是撿塊石頭扔進去,聽那井水“咕咚”地一聲回音,我小的時候在農村就經常往井裏扔磚頭,還常常被大人罵。這井裏有沒有水呢?我蹲下來,抓起一塊小磚頭扔進去,停了幾秒鍾,井裏沒有回音反射上來,是口枯井……
我有點失望,轉身正要從小土堆上下去,忽然好象聽到那井裏有什麼聲音回蕩上來,是水聲嗎?如果是水花翻濺的聲音,那這口井也太深了,扔進去這麼久石頭才掉進水裏,至少得有五六十米深,不可能的!而且,這裏是水繞四門,四條溪水在這裏交叉而過,打井有什麼用?難道這井還有別的用處?
仔細聽聽,又不像是水聲,好象是一個人低低地在說話,不停重複著一個詞,嘮嘮叨叨地說,或者是不停地回蕩著,那回聲逐漸從井底反射上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聲,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聲音,好象在喊人,喊我嗎?
逐漸地,那聲音可以聽清楚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反複地喊著兩個字:“娘子……”
娘子?什麼娘子?我頭瞬間大了,婆婆說當初左淵死之前,寫了張紙條,那紙條上寫的就是這兩個字!
難道是他的冤魂也在這裏?天呐,先是方縣令,又是左淵,這下人可到齊了,我嚇得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土堆兒上,手底下好象按住了什麼東西,濕濕滑滑的,還在動,我低頭一看,嚇了一條,好象是隻蛤蟆,一蹦一蹦,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那東西的確在跳……哦?好象還不止是一隻呢,我一陣惡心,怎麼這麼多,不知不覺間我腳下四周竟然爬滿了蛤蟆,全部都在蠕動,有些就在我身邊一蹦一跳地,成百上千密密麻麻,我“哎呀”一聲,連忙站起來,抄起掉在邊上的手電筒去照,這一照卻看清了真相,不禁“啊”一聲驚叫,那滿地亂爬的,哪裏是什麼蛤蟆?那分明是一條條的舌頭!
是舌頭!我一點都沒看錯,一條條鮮紅的舌頭,好象剛剛被剪下來一樣,一端流著血,四處在地上不停地蠕動掙紮著,有些還在跳動,從土堆兒下麵朝上努力爬著,好象一隻隻肥大鮮紅的蟲子一樣!
走廊裏已經布滿了這惡心的斷舌,好象一個個都活著,在尋找自己的主人一般,我嚇得站不穩,差點一個趔趄掉進身後的井裏去,於是趕緊用手扶住邊上的牆,將第一個碰到我的鞋的舌頭踢開,呀,黏黏的口水從我鞋上扯出亮晶晶的一條長絲線,惡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