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彼之道(1 / 3)

敦爾刻慘案驚動了很多勢力,也令神聖帝國一直蓋著蓋子的國內叛逆勢力正式浮出水麵。

此前,雖然很多人都知道神聖教廷殘餘叛逆在神聖帝國國內興風作浪,令神聖帝國時局動蕩,但這種動亂還僅限於神聖帝國內部,直到他們在神聖帝國歡迎蘭斯特國王出訪的儀式上行刺,造成上千人傷亡、幾萬人受牽連的騷亂,才真正被各國勢力所重視起來。

這一重視,許多勢力和情報組織開始查探神聖教廷叛逆的滲透情況,才悚然發覺,神聖教廷不愧掌控了神聖帝國兩千多年,哪怕已經被證據確鑿和最權威的傳奇強者公認為人族叛逆,殘餘勢力中冥頑不顧的死忠份子依舊不少,他們不僅是在普通民眾之中暗暗發展,甚至在神聖帝國上層的滲透也達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蘭斯特對此有最切身的體會。

隻是剛剛抵達敦爾刻,除去入城歡迎儀式那次,他就已經遭受了三次刺殺:

一次是快要抵達宮城門口時,一次是宮廷舞會進行到中段,還有一次,他的貼身侍從法師竟然在他喝水的杯子中發現被人投毒。

還好,這三次刺殺都被提前發現,並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更別說如同入城時那種動亂。

連舞會上在眾目睽睽中發生的那一次,舞會的秩序也隻是稍微騷亂了一會,等血濺當場的刺客被拖下去,血跡擦去,音樂重新響起後,神聖帝國的貴族們又若無其事地重新投入歡樂的舞蹈中,連此前驚呼暈厥過去的貴婦小姐們都笑吟吟地重新回到舞池裏。

斯圖亞特公國的人都看得出,神聖帝國貴族們並不是佯裝鎮定,而是真的已經習慣,仿佛這樣的刺殺天天都在發生。

但不管怎麼說,這種頻繁的刺殺已經不應該是一個穩定政權的常態,某種程度上,這代表著神聖帝國內部的不穩已經達到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

沒有任何貴族會對威脅起生命的存在無動於衷,神聖帝國的貴族並非鎮定,而是一種麻木,這種麻木並不代表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已經無視了死亡的恐懼,而是在等待一個契機,一個徹底爆發的契機。

“……我覺得,神聖帝國現在已經如同一個火藥桶,一旦達到某個臨界點,神聖帝國貴族們的暴怒將會徹底宣泄出來。”

蘭斯特的自語令人驚駭,被他召見的皮特芬大主祭一震,驚愕道:“陛下,您是說……”

蘭斯特凝重的神色顯示,他所預料的正如皮特芬大主祭所想的那樣。

貴族會用什麼方式來鎮壓這股逆流呢?

毋庸置疑。

屠殺,而且是最殘酷的屠殺,殺到平民為之驚恐,使神聖教廷的殘餘叛逆失去最後根植的土壤!

這是繆斯大陸貴族階層對待平民最常見的態度。

但神聖教廷殘餘勢力又怎麼能是過往曆史上的其他叛軍逆黨可比的呢?

這是一個已經在神聖帝國民間根植了兩千多年的宗教力量,總容易出現頑固不化的死忠狂信徒,宗教信仰這種東西又最沒有道理講,很多時候,哪怕是死亡也並不能令那些狂信徒畏懼,甚至會視為對神明的獻身,前仆後繼。

在這種情況下,神聖帝國想斬草除根簡直是妄想,一旦屠殺過度,甚至會激起民怨,令更多平民成為統治階層的對立者,從而使局麵更加惡化。

皮特芬大主祭頓時覺得自己仿佛坐在了火山口上。

“安德略三世在想什麼?他難道不明白,強硬的鎮壓很可能會令矛盾徹底引爆嗎?”

蘭斯特想起入城刺殺後安德略三世的強硬態度,意味深長道:“或許,這本就是他想要的呢!”

皮特芬大主祭悚然而驚,忽然明白過來。

“……他、他!神聖帝國他們竟然敢、竟然敢——”

皮特芬大主祭臉色因為憤怒而迅速赤紅起來,焦急道:

“怪不得那些刺客那麼輕而易舉地突入重重包圍,說不定甚至是安德略三世指使的!陛下,您快離開神聖帝國,不能讓他們奸計得逞!”

“不用擔心,安德略三世還沒有頭腦昏花。之前那場刺殺後,他已經確定我身邊有強大的保護者,絕不會瘋狂到真正威脅到我的生命,否則就算他將我的死亡當成發動清洗的借口,將民怨引到斯圖亞特和橡樹教派身上,那後果……也不是神聖帝國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