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震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身後，任憑留柱說了什麼也不回應。一直到了晚上，用完晚膳之後，留柱小心地問道：“老爺，今晚在何處休息？”
“去王氏那裏……”蘇震下意識地說道。
留柱還沒說話，又見蘇震說道：“不，還是去伍氏那裏吧。”
“好，那小的現在去濯清院吩咐一聲。”留柱說道。
蘇震沒有說話，任憑留柱去了。濯清院裏，伍氏得知蘇震要來，也著實驚訝了一番。她身邊的丫鬟閉月打賞了留柱，說道：“多謝了。”
“不客氣，小的就是過來說一聲。”留柱熟練地接過打賞，笑嘻嘻地走了。
伍氏這才說道：“老爺已經好一陣沒來我這裏了。閉月，你說這是什麼緣故？”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閉月想了想，說道，“難道是為了五小姐的婚事？”
伍氏一聽到五小姐，一張臉就布滿了無奈：“別提她了。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不聽話的女兒。聽馨兒說，宋家少爺對她很有好感。我不過讓她多去宋府走動，也不願意，哎！”
“五小姐身體還沒完全好，不願意去也是正常的。不如等她身體完全好了，再去勸勸。到時候，五小姐恐怕也想通了。”閉月在一旁說道。
伍氏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吧。她不是身子沒好，是心沒好。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就是不聽話。你說，我能害她嗎？如果她能和馨兒嫁入同一個府中，以後好歹有個照應。”
“姨娘自然是處處為五小姐著想，隻是她現在年紀還小。以前四小姐不是也挺讓姨娘操心，現在也好多了呢。”閉月見伍氏煩惱，便說了些寬慰的話。
“你還別說，我以前覺得，馨兒是最不聽話的……”說起自己的兩個女兒，伍氏的話也多了起來，暫時忘了去思考蘇震今晚為什麼會來。
“誰不聽話？”
伍氏驚了驚，看到蘇震已經掀開簾子進來，連忙道：“老爺。”
“嗯，用了晚膳沒？”蘇震漫不經心地問道。
伍氏道：“剛用過。”
蘇震聽後，立刻說道：“那便好，我正好想和你談談。”
“談談？”伍氏微微有些訝然，她和蘇震好久沒有單獨說話了。
“嗯。”蘇震道。
伍氏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打發周圍的下人出去後，才坐下了：“老爺……”
“你不必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一些事。你，隻要如實回答我就可以了。”蘇震看著伍氏忐忑的樣子，說道。
難得蘇震沒有發怒，伍氏放下心來，說道：“那，老爺請問吧。”
“麟玉，到底是誰的孩子？”蘇震沉吟了片刻，問道。
伍氏心裏咯噔了一下，臉色開始不自然起來，說話也變得木了些：“老爺這是在說笑麼，大少爺自然是老爺和夫人的孩子了。”
“伍氏，你再說一遍。”蘇震盯著伍氏的眼睛，神色看不出喜怒。
伍氏卻知道，這是蘇震最可怕的時候。他是個輕易動怒的人，但不是個輕易忍住怒氣的人。如果忍了一時，也會如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老爺……”伍氏的嘴唇抖索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嘴裏說出了不該說的。
蘇震看著伍氏，冷冷地說道：“你最好說實話，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這……”伍氏心裏激烈地做著爭鬥，她實在沒底，不知道蘇震到底知道了什麼。
蘇震有些不耐煩了，見伍氏怎麼也不說話，心裏卻猜出了一二來。如果心裏沒鬼，何必是這樣的表情呢。於是，蘇震的聲音又放低了些：“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要你說了實話，有什麼後果都跟你沒關係。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我隻能……”
蘇震的威脅之意表達得清清楚楚，直接成為壓倒伍氏的最後一根稻草。她連忙說道：“老爺，我說，我說！”
“說吧。”
伍氏吞吐之下，還是說道：“麟玉的確是老爺的孩子，但不是夫人的。”
“那是誰的？”蘇震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從伍氏口中得知，還是很震驚。
伍氏說道：“是周氏的。當年，周氏和夫人同時懷上孩子。但這並不是真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震看著伍氏的樣子，便說道，“你放心，隻要你說了，我不追究你的責任。”
“夫人並沒有懷孕，她隻是見周氏懷了孕，然後宣布自己懷孕的。周氏生產那天，夫人讓我暗中將孩子抱走了，謊稱周氏小產。而過了幾日，夫人假裝生產，生了麟玉。”伍氏一股腦將事情都時候了出來。這個驚人的秘密，埋藏再伍氏的心裏已經很久。她做夢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