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生對於一切發生的彌補,不隻是死而已。
幾個月以前,他就決定好了,要罪魁禍首死,要自己死,要罪惡徹底消失匿跡。
樓司聿氣若遊絲,“為什麼……你要留在這裏?”
初雲生讀懂了樓司聿眼底的期待。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想陪你一起死吧?”
他笑,異常明媚,“樓司聿,我的確想死,但…更想你死。”
“別白費力氣了,不會有人來幫你,外麵聯邦的軍隊會將整個黑市連根拔起。”
“就算你殺了我逃出去,外麵被你壓迫過的實驗體,也會撕爛你。”
“我有錯,但你也得死,這才算得上是報複。”
“不是嗎?”
樓司聿沒有絲毫的憤怒,他看著初雲生的臉龐,對方似乎沒有意識到離自己很近,近到連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氣味都依稀可聞。
樓司聿身上的血水好像被濯洗幹淨了,他的生命依舊在流逝。
他唯一躍出的念頭是——這的確要比任何oa的信息素都要好聞。
他有些忘記,自己為什麼逼初雲生那樣做了。
為什麼無視他的喜歡,利用他,傷害他,摧毀他……最後又愛上他。
他後悔了。
樓司聿緩緩收回手,輕昂首,臉如殘霜慘白,“…殺了我,或者…你現在離開。”
“這全都太便宜你了。”初雲生搖頭,“你不配被擁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不知何時,他手上握了一把槍,那雙操持手術刀的手就這樣緊握著沉甸甸的槍,掌控著他選擇結束的餘生。
樓司聿呼吸渾濁,無力抬起頭看初雲生。他覺得自己快死了,如果初雲生恨他恨到要將他千刀萬剮,最後是不是會碰到他的心髒?
掩藏著廉價喜歡的心,是否在那刻會劇烈顫動,替他道歉?
他不想等到那個時候。
“對不起。”
初雲生沒有聽見。
嗯。他本也不配被原諒…
“樓司聿。”
初雲生莞爾,嗓音和偷偷朝樓司聿書洞裏塞情書的少年別無二致,輕鬆愜意。
“我要用你殘破的靈魂,做我輪回的墊腳石。”
“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了。”
實驗體們無法逆轉自己的人生,就好似他們之間注定隻能是死局。
樓司聿終其一生,都在為他無窮無盡的私欲彷徨,錯過了窗外為他不停變幻的雲,將自己困在死獄中,到死才悔。
初雲生口中輪回,讓樓司聿艱難抬頭,待到眼裏的血淚流盡,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他瞧見的是——
初雲生手中黑糊糊的槍口,對準曾用來禁錮自由的頸環,他緩緩扳動扳機。
“雲生!!!”
拿手術刀的人,手都很穩。
初雲生意識中最後的畫麵,是將他牢牢護在身下的樓司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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