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青筋劇烈跳動,初雲生看著護士小姐,努力平息氣喘,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先出去吧。”
他聽見樓司聿冷靜地說,“等會初醫生會幫我上藥的,現在我們有私事要談。”
小護士敏銳地察覺到病人的反常,他平日的時候看起來比現在溫和許多。
空氣漸漸平息,沒有人說話,初雲生很想現在離開,腳步卻好似釘在這裏似得。
腳步聲起,室內的呼吸聲變得清晰,樓司聿關掉了窗戶。
初雲生的半個肩膀已經被風雪淋濕僵硬了。
“對不起。”樓司聿的聲音清晰地飄到初雲生的耳中,“對不起,雲生。”
初雲生恍如耳聾,他沒有對這個遲來的道歉,作出丁點的反應,隻有睫毛不著痕跡地顫了下。
偽裝看不到他的喜歡,摧毀他的事業,束縛他的自由,踐踏他的心……
樓司聿從未對他說過抱歉,像他這種掌握權勢的人,大概是這輩子第一次說出這句尋常語句。
可他憑什麼要回應,興許摻雜著欺騙的道歉?
樓司聿像座雕像,黑沉的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初雲生。
心裏的空洞殘缺,被柔軟的雲補上才會完整, 從他不想雲生離開的那刻起,他就已經察覺到這點了。
但那時的他利欲熏心,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在墜入地獄的路上一錯再錯。
與死神打個照麵不會讓他就此純善。
樓司聿隻是前所未有地意識到,初雲生在他心裏的占比,已經到了失去便會死亡的地步。
他是個愛而不自知的怪物。
“我沒有想乞求你的立刻原諒,更不是想傷害你。”樓司聿說,“那些讓你痛苦的惡事都是我做的,自食惡果的人也該是我,不該是你替我彌補挽回。”
初雲生冷眼旁觀他的剖白,並不相信他的幡然醒悟。
“所以呢?”
“不是乞討原諒,你賴在這裏不走,又想從我身上討走什麼東西?”
討回你收走,或許永遠不再給予的愛。
樓司聿默然片刻,他低頭撿起滾落地麵的血珠,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如何改善實驗體的處境,可是雲生,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個無惡不作的怪物?所有罪惡的來源都是我,如今我一無所有,跟我作對的人卻逍遙快活。”
“你就不怕我再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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