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別擔心,妹妹會沒事的。”子森拉著娘親的手,在她身邊輕輕的蹭了蹭,輕聲安慰著。
裝暈的楊子千這會兒徹底淩亂了。
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不就是悶得慌,一時興起,想要讓自己放鬆一下,跟團到了岈嶼山原始森林開發區遊玩一下。
她記得很清楚,隨團的年輕人都是情侶,獨有她和導遊兩個單身。這天,導遊交待了行徑和注意事項,半日自由行,她為了避開那些恩愛的情侶,單獨選了一條羊腸小道往山上行來。
她也注意到了路邊“未開發,勿入。”的警示牌,隻想著,多走幾步,原路返回就行。
沒想,真的就隻走了幾步,一腳踩空,摔了一跤,待醒來,就現在的情形了。
這,誰是誰,是這家人救了自己,也不至於,就成了他們的女兒,認個幹親,當個女兒倒也無所謂,但,讓她喊這三個小屁孩為哥哥,這讓她以後怎麼混啊。
楊子千此時,一個頭兩個大,心裏,思緒萬千。
“娘,白麵羹煮好了。”青灰的粗碗,盛了半碗,端到了床邊。
“娘的乖子千,哥哥給做好吃的來了,快快醒來,娘喂你吃。”一邊端過碗,一邊,低聲輕喊。
“咕咕。”兩聲怪叫,楊子千有伸手壓製的衝動。什麼玩意兒,自己,真的就餓得這麼慌了,連肚子都叫起來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楊子千慢悠悠睜開眼,抬望眼,小半碗麵羹,讓她覺得,自己又變回嬰兒時代的感覺。
月娘又是一陣歡喜,連忙用小瓢一口一口給喂進女兒的嘴裏。
入口即化,滿嘴麥香,這,才是真正的原生態農家味。楊子千感歎不已,半碗麵羹,一掃而光,略感遺憾。
“娘的四丫頭累了,快快躺著,睡一覺,醒了娘再給你做麵羹。”說完,輕輕的把人移著躺下,再給她一個慈愛的微笑,“乖,睡吧。”看人真聽話的閉上了眼,一家人這才出房間準備開早飯。
剛才的麵羹,楊子千嫌少,這會兒,桌上幾個碗裏的玉米羹,若是她看了肯定會更暈。
每人一碗,稀清的玉米羹,都快說不上是羹了,簡直就是一碗水裏,摻了點玉米粉,將顏色變黃了點而已。桌上,人手一個菜餅子,也挾了點玉米粉,還有少許的白麵。要是沒白麵,月娘就算是巧手,也不能將菜和玉米粉煎成餅。
“月娘,你多吃點。”楊大年將自己碗裏的一個餅子放進了妻子碗裏。
“不,我吃不了那麼多,你吃,你還要下地幹活呢。”月娘又將餅子放進了丈夫的碗裏。
這樣的戲碼,每天,每頓,在這個簡陋的桌上,都會上演。孩子們都會默默咬唇,鼻子發酸。
家裏窮,娘心疼爹,總會給他多準備一點吃食;爹又心疼娘懷著身子,總是讓娘多吃。夫妻倆讓過去,讓過來,到最後,往往會將這僅餘的多一點東西,分進他們四個的碗裏。
“爹,我今年都是十二了,我不去給東家放牛了,我要回來跟著你學下地幹活!”子木咬咬牙,紅著眼,看著自家老爹。自己能幹活,就一定多做,讓爹娘吃飽飯,讓弟弟妹妹不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