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可能二球在對麵是沒有聽見,或者說保不齊是這小子在故意和我開玩笑,於是又喊了一句:“二球,你****的要是再嚇你爹,老子就叫對子上門把你娘的那五千塊錢給收回來,再打得你丁丁都斷掉,娶不了媳婦兒……”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聲之後,二球****的還是沒有吭聲,這把我嚇得可真是不淺,腿都幾乎抖了起來。
入地無門的時候,我鎮靜了下來,心一橫,自己給自己壯膽道:“他奶奶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你個球!好歹老子也管著一大杆子人的吃喝,我就不信你老天爺對我下手就這麼狠!”
那咯吱咯吱的聲音越來越近,近的好像就在耳邊,最終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我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對麵,這時,一個人形的影子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一樣,突然間闖入了我的視線,這人身上竟然是一身破舊的西裝,褲子已經破就成一條一條,條條上掛滿了血跡和汙漬。
等到這人再走了一步的時候,我就看清楚了這人的麵目,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人也沒頭……”
實際上這人並不是沒頭,而是把頭提在手裏,我心想這難不成又是一個火魔鏡?但是這回可沒有剛才那麼幸運,這無頭屍他每走一步,那橋麵上都會留下一個黑魆魆的腳印,在拿起步子的時候那腳印的上方又冒起一股黑煙,黑煙帶來的是一種嗆鼻的煙熏味,這說明這東西身上帶著一股子高溫……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老太太扒火車——找刺激,自己朝槍口撞,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說不怕那是假的,於是我拔腿就往回跑。也許是我這人命比紙薄,在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背瞎氣,剛拔腿,腿就像是被什麼纏住了。
我一看從這橋底下伸出一條胳膊,它緊緊地捏著我的小腿肚子,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把我往橋底下拽,我就透過那板麵之間的縫隙朝下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朝下一看發現是他娘的二球。
這小子雖然有點惱恨人心,但是人生得意事有四,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在這關頭碰上一個沒死的人也算是他鄉遇故知,所以我對這小子的感覺還是喜大於怒的。
我一看二球,二球似乎是有話要跟我說,於是我低下頭,但是這一下子被二球給抓在了我的背上,沒來得及問這小子想幹什麼,二球這小子就下了黑手,抓著我的衣服就像是拎著一隻狗一樣,一下子就把我掀倒在橋下。
我抓著扶手就掉了下來,當時以為這小子真是動了邪念跟小說裏麵寫的一樣要滅我口子,但是在掉下去的一瞬間二球又用胳膊一下子拉住了我,二球有著驚人的膂力,但是這個驚險的動作換來的卻是吊橋更加劇烈的晃動。
我心一直懸著,怕驚動了這鬼東西,不過好的是這東西真是個沒感覺的死屍,晃動並沒有引起他的警覺……
我這才看的清楚,原來這小子也是躲著這無頭屍,像壁虎一樣抓著鐵鏈和木楔貼在橋的背麵,他跟他老爹在深山裏采藥呆的時間長,這點本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張飛三爺吃豆芽——小菜一碟。
二球跟我說那東西真是碰不得,他撿了個樹枝子打那無頭屍,結果那樹枝子一劃過就燒了起來,所以想到隻能智取,不能強攻,就打算從橋下繞過他。
但他蹲下去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提在那無頭屍手裏頭顱的眼睛,因為感覺那眼睛好奇怪,像是蒼蠅的眼睛,就想用眼睛拍個特寫,但就因為這麼一看,二球一下子就感覺被挑了筋一樣,渾身發軟,緊接著那無頭屍像一個從中間剖開的皮囊一樣展了開,像網一樣飛向了自己,那張皮的內部千溝萬壑,長滿了豬腸子那樣的絨毛,二球像繭子一樣被緊緊的裹著,二球用力的掙紮,但是逐漸的就感到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