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早上一係列必須做的小事之後，他開始忙碌起來，繼續自己未完成的墨水調製的試驗工作。
這裏，當然是地球，是幾天前被“魔法研究員”衛神漠先生改造成奇怪實驗室的，原本應該是宿舍的空間。
——哦，想起來，那個程序才編了一半。衛神漠花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回憶起昨天自己都做到哪裏。很奇怪地，思維速度與能力突飛猛進的同時，衛神漠感到自己原本尚佳的記憶力出現了明顯衰退的跡象。
——是因為“那邊”的刺激麼？或者，“凡事有得必有失”？並不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混吃等死的衛老師，對自己的記性變差不太介懷。有時候他甚至感覺，能夠更快忘記某些不愉快的經曆，反而是種好事。
剛剛說，昨天做到哪裏？哦，編程序。
如果你告訴某人說，做魔法實驗要借助計算機，如果那個人能夠理解並明白這句話所要表達的內容，那麼他第一時間應該會有種爆笑的衝動。這不奇怪。連正在這麼幹的衛神漠自己，都覺得相當不可思議。
所有人眼中，魔法實驗的場景應該是這樣：深度近視的魔法師拖著他孱弱的身軀，顫顫巍巍地在亂七八糟的魔法材料和試管中間往返奔走，不時停下來在筆記上刷刷地寫上一些奇怪的字符……當然，這“所有人”包括衛神漠自己在內。
事實上，“那邊”的奧術研究，雖然已經有比較係統的規範，其實都不過是實踐性的探究行為。他們記錄，他們實驗，他們傳承，但是他們沒有去統計、量化。這就好比中醫，隻是幾千年來各種經驗的總結，卻永遠無法成為一門“科學”。
當然，他們沒有使用計算機的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計算機用。
譬如某人現在編寫的這個程序，隻不過是把那些果蔬的“融魔度”彙總到數據庫中，排列計算後找出最佳的結果。
這種簡單程序，一個學過半個月程序語言的初學者應該就可以編寫出來。但是就這麼個小東西，隻要輸入足夠的數據，它就能幫你完成幾萬、甚至上億次實驗都不一定能夠達到的效果……
翻對著桌上的大一課本《c語言基礎教程》，對照當年考過就丟的記憶片段，衛神漠總算磕磕碰碰地編好了這個程序。臉紅地看著這些七拚八湊的語句，他突然感覺有點對不住那位花白胡子的禿頂老先生。
程序編好之後，便是調試——熟練的程序員編寫出來的程序甚至不需要調試，因為寫出完美的計算機語言對他們來說，甚至比平時說話還要簡單。但是對於衛老師來說，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百七十行的句子，跑一遍竟然出現了五百三十三個錯誤！
花費了兩倍於編程的時間修修改改，其中血淚無需贅述。
總之，整好這個世界上空前絕後的程序之後，再輸入之前整理出來的基礎數據庫，瀟灑地一敲Enter鍵……三秒鍾後，顯示器上亮出了最佳結果——那是一個二十一種原料分別混合，按次序添加的單子。（為了保證卷軸的有效期，衛神漠把福爾馬林作為必須的添加劑列入其中。）
數據表明，這種墨水的“融魔度”非常接近十。換句話來說，用它來儲存魔法能量幾乎不會有任何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