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聲悶響,箭矢牢牢插入鐵狗左肩。它卻毫無知覺似的,頭一抬,烏黑的油猛然向弗洛狄噴去。
短短一秒鍾,女聖武士沒有聽明白同伴的意思,更沒有想到敵人會用這種招數。想要後縱避開已經來不及了,隻好身一側讓開大半黑油,手一揮又擋下小半。
她這一下擋開了汙油澆身之厄,卻沒有注意腳下。鋼鐵守衛蓄勢一撲,弗洛狄連忙閃避,卻不小心踩上地麵的滑膩。頓時身形一歪,晃了晃才努力站穩。
冷酷的構裝生物可不管敵人是否站穩,迎頭就將女聖武士撲了個正著。這下弗洛狄再也站不穩,吧唧一聲被鐵狗撲倒在地!
鋼鐵守衛按住敵人,張口欲咬,卻聽見耳畔傳來急促的咒語聲:“拉,哲遐麥!”
紫色的光球從法師的指尖射出,在空中拖出一道弧線,掀掉了鐵狗的半隻腦袋。趴在弗洛狄身上的鋼鐵軀體猛地一顫,失去了機能。
弗洛狄正在奮力掙紮,鋼鐵守衛驟然停止,被她輕輕一推,當啷倒在一邊。
女聖武士脫離了危險,卻沒有馬上站起來。她半跪在油汙中,一隻手輕輕按著自己的腳踝。雖然她依舊一聲不吭,從那張沒有絲毫血色的俏臉上,從微顰的秀眉間,從緊緊抿起的雙唇中,蒼蠅幾乎可以感受到,她正在忍受不小的痛楚。
“……如花?”機關人輕聲詢問同伴。
“沒事,扭了下腳。”冰冷柔美的話語中卻帶了一絲顫音。蒼蠅這才發現,她的右腳腳踝被扭出一個可怕的角度,皮膚下似乎有幾個不正常的小塊,正在慢慢隆起。
不僅如此,隨著身上的油汙緩緩淌下,她無力下垂的左手也汨汨流出了鮮血。護腕的力場不是萬能的,它隻能保護胸腹、肩頭等重要部分,卻無法阻止鋼鐵守衛的利爪撕裂手臂。
——這個死倔的姑娘!這麼嚴重的傷勢還叫“沒事”?蒼蠅連忙轉頭,尋找醫護人員幫手:“馬裏奧?”
看見身後不遠處大餅臉牧師,機關人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個死矮子總算把他的愛劍從自己背上弄了下來,現在正斜乜著他惺忪的醉眼,滿地找“敵人”來砍呢!
“馬裏奧,我的英雄,”蒼蠅放緩語調,免得刺激到這家夥,“鐵狗狗已經完蛋了。現在,你能不能幫忙救護一下我們的同伴呢?她剛剛受傷了。”一邊說著,機關人一邊小心地把那柄危險的玩具從同伴手上取下。
“抱歉,蒼……蒼蠅,俺好像喝得,有點……有點高,呃!”打了個酒嗝,矮人含糊不清地繼續說道:“神……神術必須在清醒的狀……狀態下施放,才……才能和我主溝……溝通……”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除了搖搖晃晃站在那兒氣人,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
某人的抱怨還沒出口,矮人背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嘿!你們是什麼人?”一個滿麵橫肉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的身後,跟著另一隻鋼鐵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