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了淩雪的手機號碼,過了近半分鍾才接通。
手機裏有些雜音,我聽到淩雪大聲說:“郭叔叔到了呀?我馬上就到地下車庫了!”
這是什麼?沒有等我反應過來,淩雪就把電話掛了。夏宇應該是聽到了淩雪的話,轉身就往醫院大門裏跑,把我扔在了咖啡館!
淩雪的郭叔叔應該是市刑警隊裏的郭剛,這段時間一直在淩雪的手裏做音樂治療。很顯然,淩雪是遇到了薛公子的糾纏,才不得不請鍾馗打鬼。
慢慢走出咖啡館,在寒風細雨裏抽了一支煙。十分鍾後,我看到淩雪的保時捷開出了地下車庫,就像是一道美麗的光彙進車流。顯然,夏宇已經坐上了淩雪的小跑車,漂亮地完成了英雄救美的壯舉。
我又撥通了肖薔的手機,裏麵的聲音既焦躁又急切:“孟大夫,我的宇兒給我留下一張字條,離家出走了!”
“他怎麼說?”
“他說,他說他去找姐姐了!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聽到了肖薔的哭聲,立即說道:“你在家嗎?我馬上就到!”
坐上出租車,我再次給淩雪撥了電話。提示音說:“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慢慢冷靜下來,想起淩雪已給夏宇做過三次音樂治療。最初兩次,不是我的安排,應該是淩雪讓肖薔去交的費。顯然,淩雪與夏宇有過交流,而且有點眼緣。
我讓出租車開進小區,直接將我送到了十七幢的樓下。肖薔已經到了單元的門口,背靠在門邊的牆上,兩目空洞,十分無助。
“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聽到了我的聲音,肖薔才回過神來:“孟大夫,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帶了什麼東西走?”
肖薔把我帶進了她的家,才回答說:“剛辦的身份證,還有手機和他自己的錢。”
“有多少錢?”
“應該有幾百塊,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數目。”
夏宇的臥室門已經打開了,裏麵收拾得很整齊。一張小床,一個電腦桌和雙門衣櫃都一塵不染。
“今天早上,這個屋裏都是東西亂扔,很多髒衣服都堆在床頭上。”
“髒衣服?”
肖薔使勁地搖頭:“也不是髒衣服,就是剛穿上又脫了!”
我想了一下,夏宇到咖啡館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卡克衫,下身也是一條黑色的直筒褲,腳上是白色的李寧牌運動鞋。
拉開夏宇的衣櫃,裏麵的衣服並不多。我問:“能找到那雙魚網襪嗎?”
“不在了!昨天下午,他到樓頂的天台上燒過一批東西,包括他的學習用書和作業本。”
所有跡象都表明了一個事實,這是一次精心安排的離家出走。
“這些天,他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我沒有看出來,我真是沒有想到會這樣!”
我說:“我們再想一想,在這一段日子裏,夏宇是不是接觸過什麼人?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
“這段時間,我們就是到孟大夫的醫院做過三次音樂治療。他對你的助理淩醫生評價很高,說她……說她像個小雪人……”
我記得,淩雪也說過,夏宇就像是一個直來直去的火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