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皆開滿野花,含芙的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娘,看我摘得野花,好看嗎?”那位婦人摘下兩朵野花插在含芙烏黑的發髻中,“我的芙兒永遠是最美的!”含芙如花般綻放的笑容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美麗。
“含芙……快醒醒……含芙……”含芙在黑暗中仿佛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無力地睜開雙眼,看到的不是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嬤嬤們,而是一張美麗少女的臉龐,“紫楉姐姐,你怎麼來了?你快出去吧,仔細沾上晦氣!”
“是皇後殿下讓我來看你的,她們怎麼能這樣對你呢!”紫楉看到傷痕累累的含芙,強忍住淚水沒有哭出來。
“多謝皇後殿下記掛著奴婢,奴婢一定會報答她的大恩大德!”含芙強撐著爬起來說道。
“適才我看見一個人,倒像是簡昭儀,不知她來這裏做什麼?”紫楉怔怔地問道,含芙訕訕一笑,未曾言語。紫楉見含芙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她也沒有再多問,而是把身後放著的錦盒拿至含芙麵前,“皇後殿下特意讓我帶些點心來給你,快吃吧!”
含芙把錦盒打開,裏麵全是上好的點心,她戰戰兢兢地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嘴裏,慢慢地嚼著,哽咽道:“姐姐,你快去吧!我會沒事兒的!”
“那你小心些,皇後殿下定會救你出去的,我先去了!”紫楉起身走至門口,看了最後一眼方離開。
含芙正吃著點心,嬤嬤們複又進來,她再次被帶至審問室,崔掌事冷冷問道:“姑娘是招呢?還是不招?”
“有什麼好招的?”含芙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都死到臨頭了,嘴還是這麼硬,上針刑!”崔掌事怒睜雙眼,口中狠狠說道。
幾個嬤嬤按住含芙,用針紮在含芙的手上,腳上,身上到處,含芙慘叫著,終於她受不住這種疼痛了,再也不願過被人欺負的日子了,她猛地想起皇後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與其飛不上枝頭便死了,倒不如飛著試試。她不得已喊道:“我招,我招……我什麼都招。”
猗蘭殿中,一名宮女正在為趙含玉梳妝,“夫人,不知今日要帶哪支步搖?”
趙含玉瞥了一眼錦盒中的各種步搖,慵懶道:”還是把前日陛下剛賞得那支鳳穿白玉的帶上吧!”
宮女從錦盒中取出那支步搖準備給趙含玉帶上,一時性急,手下慌亂,無意間弄疼了趙含玉,“什麼糊塗東西?這點小事也做不好!自己掌嘴!”
“奴婢該死,請夫人恕罪!”宮女徑自跪在地上打臉。
“還不快下去!本夫人瞧見了越發心煩!”說罷將一杯茶連杯子摔在地上,茶杯瞬間粉身碎骨,杯子的碎片濺得滿地皆是,宮女哭哭啼啼地離開。
迎麵碰到江德南走來,江德南看了一眼哭著出去的宮女,沒有言語,他向趙含玉打了一個千兒。
“不知江公公來此有什麼事?”趙含玉見是皇上跟前的人便笑臉相待。
“陛下讓奴才來請夫人到宣室殿一趟!”江德南賠笑道。
“哦,倒勞煩江公公跑這一趟了,本夫人知道了,你先去吧!本夫人即刻過去!”趙含玉先打發江德南離去,自己又對著鏡子把那支鳳穿白玉步搖帶上,芊芊十指盡染蔻丹,對著菱花鏡拿起紅片輕抿,梳洗罷,方妖妖嬈嬈地朝宣室殿走去。
趙含玉挪步至宣室殿,見宇文淩徹,蕭婉月早已在內,簡墨問也在一旁神色自然,捧著一杯茶慢慢地品嚐著,趙含玉一一問安,“臣妾來遲,請陛下恕罪!”
“不必多禮!”宇文淩徹淡淡說道。
簡墨問依舊捧著一杯茶,茶盞之中芳香撲鼻,輕啄一口,悠然自得,“茶葉初泡水中,淡淡無味,在水裏浸泡的時間久了,方有濃濃的茶香,正如我們處在這深宮之中。你說呢,含玉妹妹?”
“妹妹愚鈍,姐姐這話妹妹可聽不大明白,這人怎麼會和茶葉一樣呢?”趙含玉笑道。
簡墨問抿嘴輕聲一笑,“懂不懂,也沒什麼要緊,不過妹妹現在還年輕,日後遲早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