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被吵醒之後,葉新月一般都會拿被子蓋住腦袋,努力往被窩裏再縮一縮——不能整個地實現“蒙頭大睡”,她總可以選擇局部實現個“蒙頭”吧。哎,隻有睡不著的人才會這樣自我安慰啊……
但是,今天,她醒了之後,隻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的工夫就開始起床穿衣服。
把自己收拾得可以見人了,她就滾去前殿“打擾”儀琳做早課了。
“喂,儀琳!”她貓著腰貼著牆壁往裏走,幸好眾尼姑都專注無比地在念經,沒人注意到她,嘖嘖,果然都很虔誠啊。趁著眾人皆沒有注意這邊,她快速前進著,迅速地溜到了儀琳身邊。
大概因為輩分小或者年紀小的關係,儀琳跪坐在靠後一排的最邊緣,這也給葉新月去找她提供了便利。
不過,她一直低著眼瞼誠心誦佛,所以忽然被葉新月拍了拍肩膀,差點“呀”地一聲驚叫出口來。幸好葉新月及時捂住她的嘴:“嘻嘻,你敢叫的話,我就殺人滅口。”她開玩笑地說道。
儀琳見到是她,忙輕輕地拉開她捂住自己的手,低聲問她:“新月施主,你在做什麼?”大概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不尊重佛祖,再看了看兩邊有些受自己影響往這邊看過來的師姐,她頓時羞愧得臉都紅了。
葉新月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去段莫離家的路?”這麼早的天,他應該還沒有出診吧?嗬嗬,她正好可以去叫他起床。畢竟,她一個人早起實在是太自私了,應該讓別人一起早起才算得上“無私”嘛,葉新月壞壞地想,為自己的心理不平衡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儀琳一愣:“你去找段大夫做什麼?”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有些高,一旁的一個尼姑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仿佛是當場被抓住的小偷一樣,臉更紅了。
“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去找他看看,不想麻煩他老往這裏跑。”葉新月滿嘴胡說八道。
不過儀琳卻相信了,“段大夫的家在……”她有些結巴,頓了一下才組織好語言,“從這裏出了門,直直地朝前走一段距離,往左轉個彎再走一段距離,然後再往右轉個彎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
儀琳的描述實在是讓葉新月有些哭笑不得,她哪裏知道“一段距離”是多遠,可是看著儀琳那麼認真並且窘迫的樣子,葉新月覺得自己還是慢慢走過去好了,不認識了就問路嘛,這有什麼難的。
但是,以防萬一,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儀琳啊,這幾個距離一樣遠嗎?”
儀琳嚴肅地道:“不一樣,一開始走的時間長一些,後麵轉了兩次彎之後,很快就到了。”
葉新月的嘴角有些微的想要抽搐的衝動,這根本是問了等於白問。不是,準確地說是問了還不如不問,葉新月感覺自己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要迷路的了。
她不由又問了一句:“你一共出了幾次門?”
儀琳雖然滿臉紅霞,卻還是露出少許開心的表情:“一次。”她豎起一隻食指表示她去過的次數,這動作透露出她少有的俏皮的一麵。
葉新月一愣,心裏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果然,儀琳又說道:“就是新月施主你出事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