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葉新月睜開眼之後,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她伸了伸手腳,發現手腳都伸展不開,她醒來時是躺著的,想爬坐起來卻“咚”地一聲撞了頭。
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她隻能躺著,手腳蜷縮著,這讓她聯想到了箱子——她被裝進了一個箱子裏嗎?她伸出手臂,在周圍摸索著,果然,這是一個略顯長的箱子,她試著敲了敲箱子的壁,心裏不由鬆了口氣,原來這是木頭做成的箱子。人的心理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雖然沒有工具的話,不管是鐵箱子還是木箱子,在裏麵都是逃不出去的。但是,發現是木箱子,就好像出去的希望大一些,人的心裏也輕鬆了一點。
錦兒呢?
“錦兒。”她在黑暗之中輕輕地喊著段錦,但是沒有人回應,她感覺不出自己的身邊有人。箱子這麼狹小,如果錦兒在她身邊的話她肯定早就感覺到了。可是,即便知道錦兒定是不在這裏的,她還是伸出手去,把箱子裏每一寸都摸索過。
她使勁敲了敲箱子,“咚咚咚”沉悶的敲擊聲,顯示著這雖然是個木箱子,卻是個堅實無比的木箱子,幸好在箱子的壁上有幾個圓圓的小孔,有絲絲的光芒投過小孔照射進來,就好像是給了人一點點光明與希望似的,讓葉新月的心沒有那麼難受。
那個女人是來找錦兒麻煩的,而錦兒現在生死未卜,葉新月沒有瘋狂地撞擊箱子試圖撞破箱子,因為這行為無異於雞蛋撞石頭,而且很顯然她是那隻不堪一擊的雞蛋。說不定將她困在這裏的人正等著看她陷入瘋狂呢。
她習慣性地開始咬指甲,希望可以找到一個辦法來解決目前的問題。
這時,忽然有隱約的對話聲傳來。
什麼人在外麵?她嚐試著把眼睛湊到小孔前,但是那孔實在是太小了,根本看不見什麼。而談話的聲音似乎也不大,不知道是因為說話的人故意壓低了聲音,還是因為說話的人站得比較遠,她隻是能聽到一點點聲響和一些單個的音節,根本聽不到內容。
如果一直在箱子裏安靜地待著,也不過是坐以待斃。她想了想,不由心一橫,開始猛烈地撞擊起木箱子,堅硬的箱子內壁撞得她的肩膀和手臂生疼。
“喂,外麵有人嗎?!”葉新月扯著喉嚨喊著。
有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走近,“嗬嗬……”一個女子漫不經心地笑聲在葉新月的上方響起,葉新月不禁想象,這個女人現在應該是看著關住她的箱子。
是那個迷暈她和錦兒的女人嗎?葉新月推測,這聲笑聲太短,她無法分辨出是不是她。
“扣扣——”有人在箱子外,葉新月的頭頂上方,輕輕地敲了敲。
葉新月也在裏麵敲了敲,表示回應。
“嗬嗬。”笑聲再次響起,冷冷的腔調讓葉新月感覺不到任何的笑意,倒好象冰冷滑膩的蛇遊走過她的肌膚。
“你姑姑醒了。”女子的聲音清楚地傳進了箱子裏。看來之前應該是因為距離太遠的原因,自己也聽不見他們的談話聲,葉新月暗忖。不過,她提到“你姑姑”,難道是在跟錦兒說話?
但是,她沒有聽見錦兒的回答,心裏不由有些著急,又使勁地在箱子裏折騰出更大的響動,希望那女人可以打開箱子,讓她出去。
“讓我出去!”她喊著,使勁起握起拳頭砸著箱子,恨不得自己也會武功,一拳就把這箱子砸破一個洞。
“別急。”又有兩聲敲擊聲從她的上方傳來,“安靜點,死得話才能死得明白。”
我還死得其所呢!葉新月翻了個白眼,很佩服自己在聽到這種昭示她會有不太好的下場的話時,還能冷幽默一把。
段錦聽到箱子裏傳出的話時,不由眼前一亮,眼中閃過一片欣慰之色。原來姑姑被裝在了箱子裏,不過聽她的聲音,似乎人並沒有大礙,他不由放下心來。本來也要回應她一聲,但是他想到那個女人還沒有說清楚的理由,關於他如何害死了她的相公,怕她看出葉新月對自己的重要性,於是抿了抿嘴唇,將那聲“姑姑,我在這裏”硬是咽下肚去。
那女人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段錦的反應,揚了揚眉。她的臉龐其實很清秀,仔細看來也是個美人,但是仇恨讓她看起來充滿了戾氣,本來該有的溫婉甜美立刻被破壞殆盡。尤其是她的眼神,尖尖利利的,即便是悄然地看著你,都讓你覺得心裏冒起一股涼氣。
葉新月在箱子裏安靜了一些,她有種感覺,錦兒此刻應該還是沒事的。而且,這女人的話確實讓她安靜了下來。雖然段莫離不止一次地提到過他和段錦有什麼仇人。但是每次這個話題都是戛然而止,從沒有深入地談下去過。
“你十歲那年的事情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吧。”女子走到了段錦麵前,手指甲再次劃過她的傷疤,“關於這道傷疤,你大概也全部都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