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黎明似乎也是血色的。
我站在城頭聞著仍然帶著濃重血腥的潮濕空氣,冷漠著看著遠方正在聚集的大批夜郎軍隊。我已經猜到了損失了大量攻城步兵的他們會采取什麼樣的做法。
這種做法對於高牆深溝的要塞雖然沒有作用,但是對於城牆低矮的月亮城而言,確實卓然有效的。
“導師的話能當真嗎?”忐忑不安的向天在我和向羽身後小聲地追問。靠著獸人裏萬裏挑一的諂媚,他居然成功地成為了胖子的學生。看來任何一個導師都需要資質不高但是盲目崇拜的學生的。
我不禁望向了視野邊緣的那片森林的影子,也許這次戰爭的成敗就取決於森林的力量了。
向天向羽也深知此點,隻不過他們和我一樣,也對胖子是否隻是編造一個理由獨自逃生心存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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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色終於大亮,戰爭開始了。
隻見千百名夜郎的步兵拿著裝滿泥土的麻袋,奔到月亮城下拋在地上又迅速離開。然後是第二批、第三批……
這些移動迅捷但是防護甚少的步兵成為了守軍單方麵屠殺的靶子。鮮血染紅了城下的土地。許多新兵甚至開始兩手顫抖。
我看著箭雨下日益稀少的步兵,不禁臉色陰沉,這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漠視一切的民族。
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甚至幾乎是全部的步兵之後,麻袋堆卻漸漸的高了起來。當麻袋堆的頂部已經到達城牆頂時,隻聽見月亮峽穀的穀口處傳來了魔炎獸的咆哮和戰馬的嘶鳴。
現在夜郎公國的騎兵已經可以直接從穀口衝擊到我們的城頭。麻袋堆雖然仍然距離牆頭還有半人的高度,但是憑借戰馬,騎兵完全可以一躍而過。尤其是還有可怕的魔炎獸,這種坐騎甚至本身就是一種極為凶猛的重武器,雖然由於價格昂貴,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大量裝備,但是從數量上看,在1萬騎兵的背後至少有兩千名身穿紅色重裝甲的魔獸騎兵。
巨大的呐喊聲中,夜郎騎兵的猙獰麵孔如夢魘一般洶湧而來,我的手心甚至都滲出了冷汗。
“滾木!放!”向羽大聲地咆哮。同樣進入狂熱狀態的獸人士兵們分分砍斷捆紮滾木的繩索,而一排百餘隻滾木都順著斜坡向下滾去。
“火箭手!目標滾木,放箭!”向天已經代替了胖子成為了弓箭部隊的指揮。
這是我們精心為騎兵們準備的死亡焰火。狹小的通道和身後洶湧的同伴,讓驚慌失措的騎兵前鋒隻能驚恐地迎接死亡。
一道道火焰迅速將早已在油裏泡過的滾木點燃了。哀號裹著巨大的濃煙響徹了戰場。
大量的戰馬驚慌的相互擁擠在一起,即使是暴烈的魔炎獸也無法避免被陷入混亂的命運。
“不準後退,全軍加速衝鋒!”站在穀口指揮的夜朗大將高爾已經氣急敗壞。狹小的峽穀、四處燃燒的烈焰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地獄。
“全軍下馬!”高爾使出了最後一招,除了不畏火的魔炎獸,全部的騎兵都下馬步戰,我和向氏兄弟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高加索人殺死了幾乎全部的戰馬,清理出了衝擊的空間。
“為了獸人的命運!”向羽帶著狂化了的獸人戰士高呼著迎了上去。
被魔炎獸逼迫的夜郎士兵同樣紅著眼睛,大呼著衝上。
為了自己的命運,必須殺盡前方的敵人!
月亮城如同一塊礁石頑強地抵擋著一波波凶猛的浪潮。完全成為混戰的戰場反而更加適合獸人的發揮,他們單兵作戰的凶悍讓他們在陷入重圍的時候反而發揮了全部的力量。
狂化的獸人如同一把把瘋狂運轉的鐮刀,大片不善步戰但是被迫步戰的夜郎士兵如同稻子一樣被攔腰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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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炎獸騎兵準備衝擊”高爾獰笑著發出了最後一擊。
低聲吼叫的猛獸和揮舞鏈錘的重裝騎兵不分敵我的開始了屠戮。
戰局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