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晴語剛到醫院，就收到雇主來電，掛斷後回複信息：
【不好意思，陳先生。我現在在醫院，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您有什麼事？我今天向燕姐請過假了，今天新助理會到位試崗，不回耽誤您家裏日常生活。】
對方緊急撥過來，汪晴語掛斷後傳來信息：
【怎麼回事？怎麼去醫院了？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你母親？需要幫助別客氣，直接說！】
汪晴語：【謝謝陳先生，燕姐昨天也關心問了，我能處理好。感謝關心，多謝這段時間您和燕姐的照料。】
對麵許久沒有動靜，汪晴語朝病房走去。
剛推開病房門，迎麵而來一隻枕頭。
汪晴語將枕頭撿起，笑著走進去，就見護工小胡急不可耐，拉著她到病房外倒苦水。
“汪小姐，這活我真沒辦法做了！你母親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辱罵就算了，現在誰到病房來，她就向醫生\/護士告狀，說我偷她東西！
還使壞，故意將鼻涕擤在被單\/枕頭上，你說我要裝沒看見吧？我也對不起你開的工資，純粹折騰人！
明明我在旁邊，要拉也不告訴我，硬是落在褲子裏，命令我去洗！
我是拿工資不錯，但也不能這麼侮辱人！”
小胡說著，眼底已經有淚。
汪晴語拉著小胡的手，“我替母親向你道歉，要不是你，我完全沒辦法工作，更沒辦法負擔醫院裏的費用。
請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費用上，我們在原來基礎，每月再上漲一千，你看怎麼樣？
如果她損壞床單\/被套的頻率高，你在上麵套一層一次性被套，費用我報銷。
至於拉褲子的問題，實在不行……”
汪晴語輕歎了口氣，“就用紙尿褲吧！隻是，用頻繁了，容易過敏\/長褥瘡，就間斷使用吧！時間長了，她知道折騰來折騰去，折騰的是自己。”
從挎包裏取出一千現金，塞到小胡手裏，神情懇切。
小胡歎息一聲，勉強收下了，“汪小姐，你知道，我不是為了要錢才這麼說的，真的是你母親太折騰人！”
她看著汪晴語眼底的青黑，忍不住道：
“有你這樣的好女兒，你母親該惜福才是！
在醫院裏，我見慣了子女如何對待父母的，久病床前無孝子，沒人能做到你這樣。
單反她心疼你一點，就不應該這麼折騰，護工換了一個又一個。把我折騰走了，看還有誰來伺候她！”
汪晴語讚同地點頭，小胡看她確實疲憊，不忍心說下去。
轉身回了病房，端起髒汙的褲子走進衛生間。
汪晴語坐到病床邊，母親從她進門就一直怒視著她。
能動的半隻手去床頭櫃摸東西，汪晴語平靜道：
“消停一點吧！再這麼折騰，沒人伺候，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我要工作，不可能守在這裏。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
汪涵枝唇角翕動，因為偏癱，無法發出清晰字符，但不妨礙她罵人。
“你給我……滾……出去！”
汪晴語起身就走。
小胡聽見動靜 ，打開衛生間的門，心疼地對汪晴語道：
“我在呢，沒事！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汪晴語心裏一暖，微笑道：
“謝謝你，小胡。”
剛出病房，就見一道高大身影，迎麵而來。
“顧醫生。”
汪晴語點頭示意，以為顧珣急著去別的病房。
沒想到，顧珣卻停在她麵前。
“有空嗎？我有點事，需要麻煩你。”
麻煩……是一年，汪晴語對顧珣說得最多的詞語。
作為母親的主治醫生，他不曾對這個胡攪蠻纏的病人發泄任何脾氣，對汪晴語的請教也竭盡耐心。
“好。”
汪晴語跟隨他來到辦公室。
“是這樣，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住在醫院附近的公寓裏。我奶奶在城中獨居。
我父母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年住在國外。奶奶因為念舊，不願過去。
但現在年事漸高，需要人日常照顧。你別緊張，我已經請了家務事，照料奶奶日常起居。
我奶奶性格有些嚴肅，與一般人很難聊得起來，所以也沒什麼朋友。家務師在，也隻能起到輔助家務的作用，我擔心她的心理健康，所以想請一位家庭助理，工作內容就是陪她聊聊天，帶她出去走一走，提供出行、用餐等服務。
聽說了汪小姐的工作內容，冒昧問一問，是否可以幫我這個忙？
收入你放心，即便不用我的錢，老太太的養老金、私房錢也足夠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