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雕蟲小技”侯老不屑的一聲冷笑,左手食指中指並攏,一股腥臭之極的血氣衝著那幾道綠影而去,那幾把飛鏢一下停滯在空中,但這停滯隻是片刻時光,隨即竟轉了個方向朝袁阿姨飛去,比之先前的速度竟快了數倍。
在我眼中看來很厲害的袁阿姨卻沒有抵抗能力,噗噗噗三聲,那三把飛鏢盡數打在她的身上,接著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又驚又急,急忙朝著老渣大喊一聲:“老渣!小心!”
老渣並沒有回答我,他皺著眉頭看侯老,那目光……有點呆滯,隻是那麼呆呆的看著他,不往前,也不退後,我正要問他怎麼了,這時候他的臉色又變了,像是吃驚,又像是高興,但更多的是痛苦。
老渣不會是中邪了嗎?我喊了幾聲,他都沒有反應,心中驚懼的泛起了嘀咕,鬼宗詭異功法層出不窮,似乎就有那些引人進入幻境的,莫非是侯老使出了什麼鬼蜮伎倆,才導致老渣這樣?
我顧不得全身無力,掙紮著就要朝老渣爬過去。
“沒事!”老渣突然說了一句話,隨即他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
我略略放心,而侯老那邊這時候也沒有主動攻擊老渣,他正全力抵擋來自劉霏霏的攻擊,此時的劉霏霏臉色蒼白,我看得很清楚,劉霏霏將從四麵八法吸收來的帶有雜質的靈力一股腦兒的往玄金靈筆中輸送,而玄金靈筆中犼的精魂,也是放開了對玄金靈筆的禁製,將其作用發揮到極點,轉瞬之間金光大做,將周圍映照得猶如白晝。
侯老嚴正以待,血霧越來越濃,且朝著四周圍擴散開來,漸漸的血霧彌漫到了我身前半米的地方,血腥味鋪天蓋地而來,這血霧似乎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但是我看到當這血霧靠近蒼鬱師兄的時候,蒼鬱師兄艱難的抬起了手,用盡最後一分力氣,以手肘為中心,畫出了一個金色的光圈,將這血霧擋在了外頭,可見若被這血霧沾染上身了,一定凶險無比。
我連忙也抬起了手臂,想學著蒼鬱師兄的模樣,畫出光圈護住自身。但就在我深吸一口氣,要引動體內靈氣護身之時,丹田之中鬼宗靈力陡然亂竄起來,好似一團火焰,在我丹田之中四下翻騰亂撞,撞得我丹田劇痛,不禁啊的一聲喊出了聲來,忙又深吸了一口氣,想將這股亂竄真氣壓下去,但那道原本隔開鬼宗靈力的氣牆早已破碎,而我如今真氣幾乎耗盡,哪裏還能鎮壓得下去,隻痛得我額頭冷汗直冒,更不要說什麼運功護身了。
眼看著那血霧已經距離我不到一尺的距離,我隻得忍著丹田劇痛,一點一點慢慢的向後挪動,無奈移動速度太慢,眼看著這血霧就要沾染到我身上。
猛然間,我麵前一道劍影閃過,將那血霧蕩開了一米,隨即長劍急舞,道道劍芒組成了一道弧形的光圈,將我護在了光圈之中,接著飄飄然一人落在我的身邊,我躺在地上做不起來,隻能費力的仰頭看去,卻是麵癱哥!
麵癱哥見我看他,眉頭微蹙,眼裏似乎有那麼一絲愧疚,但他馬上冷著臉調轉了頭,左手手掌輕推,輕輕觸碰上那道光芒,接著靈力輕吐,將身上靈力輸入那道光芒之中,光圈熠熠生輝,越發堅固。
這血霧主要攻擊對象本來就不是我和麵癱哥,被這護身光圈擋回之後,並沒有對我們進行二次攻擊。
我看了一會兒麵癱哥,麵癱哥卻始終沒有低頭看我,我歎了一口氣,心裏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受,轉眼再朝前看去,血霧濃重,在血霧彌漫中,我已經不能將侯老、劉霏霏瞧清楚了,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他們的身形。
在血霧之中,侯老、劉霏霏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靜止著采用遠程攻擊方法,而是開始移動步伐,時快時慢,有時候我甚至能看到在其中有三個人影在走動,不知道是某個人的身法過快,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這……這……”看不清戰況是讓人最揪心,我求助的看麵癱哥,不知道他是否有辦法,麵癱哥沒有搭理我,眉頭深鎖看著血霧,雙眸泛著金光,似乎他能看清血霧之中的戰鬥情況。
“現在……”我剛想問裏麵發生了設麼事情,卻聽得血霧之中傳來一聲怒吼,這怒吼聲出奇的巨大,好似天地都為之一振,我一時間分辨不出到底是誰在怒吼。
血霧劇烈的抖動起來,慢慢的變得稀薄,漸漸的消散。終於,我們看清了原本隱藏在血霧之中的情形。
侯老已經倒在了地上,全身仿佛浸泡在血液之中,似乎剛才那血霧是他身上鮮血所化,現在又重新液化為血液了,我略略鬆了一口氣,這樣的侯老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我們了。
在距離侯老三四米的地方,劉霏霏同樣身上血跡斑斑,嘴角盡是鮮血,但她臉上卻滿是幸福安樂之色,因為在她身後是鬼宗宗主,他斜躺在地上,一手攬住劉霏霏的纖腰,隻是他冷冷的眼神透著寒芒,卻緊盯在侯老的身上。
在距離鬼宗宗主一米遠的地方,老渣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喘著粗氣,看情形比他們三人要好,並沒有受傷,隻是仿佛累得很。
“怎麼……怎麼會……”過了好一會兒,侯老極緩極緩的挪動身子,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蛇。
“本座乃鬼宗之主,什麼鬼宗秘法是本座不知道的?又有什麼鬼宗秘法本座不知道他的弱點?”鬼宗宗主一聲冷笑,不屑的說道,但他剛把這句話說完,就重重的咳嗽了幾下,路燈下我瞧得分明,鬼宗宗主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滴到了他如雪的白衣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看來他雖然以秘法重創侯老,自己的傷勢也加重了。
我躺在地上歇了這麼一會兒,丹田中的那股鬼宗靈力已經慢慢平息下來了,我掙紮著坐起,凝神看侯老,生怕他還有反撲之力。
在路燈光下,我瞧見在他身周有幾道人為踩出的軌跡,很有規律的樣子,莫非……是一種陣法?
仿佛為了給我解答疑問,侯老右手顫巍巍的指向老渣,眼裏盡是怨毒:“是你!是你用困靈陣困住了我!不然……不然你是傷……傷不了我的……”在說最後一個“你”字時,他手指指向了鬼宗宗主。
“不錯,你也不笨,可惜你醒悟的太遲了,而且……”鬼宗宗主一笑,“誰讓你沒生個兒子幫你呢?”
“你……你……”侯老氣急敗壞,竟一下站了起來,就要朝鬼宗宗主衝過來。
“你想幹什麼?”老渣一個健步擋在鬼宗宗主麵前,右手旋轉畫圈推出,一股靈氣逼了出去。
這股靈氣並不十分厲害,但不曾想接觸到侯老身上之時,侯老卻應聲而倒,他這一倒,無巧不巧的太陽穴撞在路邊尖銳的大石一角,身子頓時一鬆,倒了下來。
“啊?”老渣吃了一驚,“不會……不會死……死了吧……”他忙搶步附身,去探侯老呼吸,立即臉上一白,不敢相信的看向我:“小漿糊……他……他死了,我……我殺人了……我……我……我殺人了……”
老渣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臉現恐慌驚懼之色,老渣雖然和我一起經曆過生死,也滅過靈體,但是活生生殺人的事情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他渾身顫抖起來,牙齒都咯咯作響了。
我曾經聽說過即使是心理素質特別強大的特警,在第一次擊斃惡人的時候,也需要心理專家對他進行輔導,老渣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加以開導,就怕內心要奔潰了,我連忙說道:“老渣,你做得對,侯老用了邪術,他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他……他便如同一個……一個惡靈,你做得對,做得對!”
“是,是,他……他是惡靈,他……他不是人類……”老渣重複了好幾遍,情緒終於慢慢平穩了下來。
“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劉霏霏關切的聲音響起,她扶著鬼宗宗主的胳膊,著急的問道。
“走開!”鬼宗宗主突然變了臉色,惡狠狠的將劉霏霏一把推開,像是看仇人一般的看著她。
“我……”劉霏霏倒在地上,一臉受傷,“你……我做錯什麼了?”她這話剛說出口,臉上就浮現一絲了然之色,她之前可是和侯老一夥兒的呢,雖然臨陣倒戈了,鬼宗宗主卻不可能原諒她。
鬼宗宗主沒有搭理她,剛才那麼一推,他又猛烈的咳嗽起來,幾口鮮血噴了出來,臉上白如金紙。
“父親,你……”父子連心,老渣往日裏對他或許沒多少真心,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很擔心,跑過來問道。
鬼宗宗主卻沒有搭理他,轉頭望向被袁阿姨禁錮了的惡靈,臉上流露出了從來不曾對老渣表露的父愛來,他重重的咳嗽幾聲,又一次轉頭看老渣:“我是不行的了,她……她是你妹妹,你要幫她,知道嗎?”
“幫她害人嗎?”老渣又怒又傷心,之前他以為鬼宗宗主雖然不太喜歡他,但到底是有父子之情的,可現在看來竟隻有利用之心!
“你就這麼對我說話?”鬼宗宗主也是大怒,大約這還是老渣第一次頂撞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