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枯死多少年的雷擊木上,數隻烏鴉棲息盤旋著不願離去。
“哇~哇~”淒慘的烏鴉聲,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呼~呼~”
一名白衣少女不停的奔跑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半空一道流光劃過,一枚短箭將少女穿胸而過,綻放出一朵淒美的血花,打濕了她的大半衣衫。
白衣少女瞪著黯淡無光的雙眼,眼眸裏還殘存著不可置信,而沒有了一絲生氣的身體,跌落在樹下。
藍衣男子站在遠處,收起手中的千機匣,麵具下的眼眸似冰一般冰冷,顫抖的弩弦嗡嗡作響,似乎在敘說著男子的心事。
男子身後,村莊燃燒著熊熊大火,屍橫遍野,數百具屍體被火光吞噬,焦臭的氣味隨風飄蕩,令人作嘔。
男子眺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巍峨城牆,展開身法疾馳而去。
冬季的風很冷,此時卻比不上男子心裏的冰寒,思緒如風緩緩流淌。
“蒼天作證,我等三人對桃樹立誓,結為異性兄妹,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二弟,小妹。”
“大哥,二哥。”
“無聊。”
炎炎夏日的桃樹下,男女歡愉大笑。
“二哥,你幹嘛整天帶著麵具啊~”
“二哥,笑一個嗎,嘻嘻~”
“二哥,把麵具摘下來我看看嗎?好嗎?好嗎?”
少女嬌笑著不斷搖動著冷冽男子的手臂,秋風的落葉映照的少女分外妖嬈。
“二弟,帶小妹走,你唐家堡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超然物外,狼牙軍也不敢放肆,快走!”
“嗚嗚~我才不要跟二哥這個冰塊走!”
“乖,大哥此去生死難明,現大唐淪陷,已無太平之地,凡我天策軍中將士,盡忠職守,保衛大唐,死而後已。以我手中長槍,孤守大唐魂!”
青甲軍士攜槍縱馬而去,濺起一陣風雪。
“嗚嗚~為什麼,二哥你為什麼要殺的這些護送村民的天策將士?”少女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少女沒有等到回答,等到的隻是一枚短小的追命弩箭。
洶湧的回憶伴隨著冬季的冷風,如刀鋒般撕裂著男子的胸膛,麵具下一滴淚水還未完全滴下,就已隨寒風飄散。
“爾等此去,需要進入各大門派,為我雄圖霸業打下基礎。”
龍椅上的男子如此說道,殿下眾人拜服。
白天澤,我命你返回潼關,刺殺守關主將,護送之人,殺!——安祿山
陛下,幼年救我脫生狼口,撫育成人,經此一戰,我想,我不在欠你。
白天澤緊緊衣衫,風更冷了。
****
潼關城外廝殺震天,數萬狼牙軍士將天策騎兵分割包圍,失去了衝擊力的天策騎兵,覆滅隻是時間問題,而潼關也在狼牙軍士一潮接一潮的凶猛攻勢下,搖搖欲墜。
白天澤悄然混進戰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行走在萬軍叢中,手中的千機匣不時射出一記索命的箭矢,將一名天策騎士射落下馬。
“我不會讓你等叛賊在進一步。”
城門斷橋前,青甲漢子身上插著數枚箭矢,身上的鎧甲稀稀拉拉的掛在身上,此時卻如天神下凡般,擋在城門口,縱馬揮戈,一騎戰八方,長槍所指,所向披靡。
“長河落日東都城,鐵馬戍邊將軍墳。盡誅宵小天策義,長槍獨守大唐魂!!”
東都之狼,鎮守大唐,殺!殺!殺!
戰場上空,嘶吼的呐喊響徹遍野,天策軍士重整陣型,向狼牙軍發出了最後的衝鋒,踏著自己同伴的身軀,怒吼著刺出手中的銀槍。
白天澤沒有理會赴死的天策將士,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而自己隻需要進入關內,將主將一箭鎖喉即可,不需顧慮其他。
望著佇立在橋頭的青甲軍士,麵具下的眼眸越發冰冷,一記孔雀翎打出,宛如孔雀開屏一般美麗,隻是在這璀璨的美麗下,暗藏著無數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