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每天晚上都會來看看她,但大多時間都是看著她逗弄小家夥,他這麼個大活人咳來咳去的就是不能引起她的注意,怨念頗深,不能跟個三歲孩子過不去,他隻能逮住秦風的老爹可勁兒的欺負,把秦笙指使的團團轉,秦笙每天回家都累得要死要活,又不敢去宋千色麵前告狀。
連城所準備的一切完全是按照民間的嫁娶禮儀來辦的,六禮中的每一步都不少,先前的幾步采納、問名、納吉其實完全可以省略,可他竟做的一絲不苟,嚴謹的不容有一點疏忽,即便如此,每一步的過程快的讓人匪夷所思。
他心裏陰暗的想著,一定要趕緊把宋宋騙到手……哦不,是娶到家,不然誰知道再過幾天她會不會賴在秦笙家不走了,生兒子這件事也必須提上日程,別人家的哪有自己的好,要疼也得疼自家兒子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家下來的納征下聘一步是最重要的,這就相當於下了定金,如此宋宋的所有權就歸他白連城所有了,哇哈哈……
下聘那天,整條臨江街道繁華異常,兩側站滿了好事看熱鬧的人,在見到一擔擔蒙著紅綢的彩禮浩浩蕩蕩從街頭一直排到街尾時,人們紛紛咋舌,如此天價的禮金,不知是哪家的小姐這麼有福氣。
而曾經掌控了整片大陸經濟命脈的連家,在近銷聲匿跡了百餘年後,再一次以雄厚的家業財力高調的展示在眾人眼前,隻不知這位出手闊綽少家主能不能與曾經那位近乎傳說的家主相比。
首尾不相見的隊伍一路燃著喜慶的炮仗直來到位於城南的秦家府邸,秦家因著出了秦笙這麼個怪胎,早就風靡帝都,此時人們都有點納悶,秦家幾代皆是單傳,也未聽聞家中還有未出閣的小姐,聘禮究竟是給誰的?
在人們的翹首以盼中,最前頭容貌傾城的年輕男子掀衣下馬,略整了整身上的黑色錦服之後,揮手帶人進了秦家。
按照禮節,待成親的姑娘這個時候是不能露麵的,但如果這個姑娘是宋千色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秦笙夫妻也都不是守禮死板的人,和宋千色一起站在大堂前迎接。
唯一和連城親近的秦笙已經在這裏,宋千色以為連城會親自來,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白連錦!
秦笙見到白連錦後也很詫異,顯然白連錦是剛趕過來的,不然他不會什麼都不知道,走過去趕緊給白連錦見了禮。
白連錦回了一禮,麵上不似往日的冷漠,眼角眉梢掛著掩不住的笑意:“秦……秦掌櫃不必多禮,我已不是國師,今後隨意叫我名字就好,這些年承蒙你忠心為連城守住家業,我在此謝過了。”
“哪裏哪裏,”秦笙客氣道,側身讓路:“連錦兄快請進吧,一路上也該累了。”
白連錦沒有立即動身,反而是側身對著一直安安靜靜保持微笑的秦笙夫人蘇柔微微欠了欠身,客氣道:“這些時日千色住在府中,多虧了有秦夫人照拂解悶,今次也代連城謝過了。”
秦夫人大方一笑:“宋妹妹是個妙人兒,哪裏用得著我照拂,都是她陪著我才對,白公子真是太可氣了。”
宋千色在旁邊挑著眉梢笑看幾人,白連錦以前絕對說不出這麼客氣的話,那張臉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笑的像朵花,這般轉變又是為哪般?
見宋千色的目光時不時掃向堆滿了院子的聘禮,白連錦說了句讓她倒地吐血的話:“對你看到的還算滿意嗎?”
宋千色被雷的頭冒青煙,了的說:“滿意……滿意……甚為滿意!”
這不是小言裏的情節麼?一般都會用在男女主那啥那啥之前,這句話很榮幸的被評為年度最經典雷句,不知雷倒了多少擁有鋼鐵意誌的腐女。
原來這句話還可以用在這裏的……
納征下聘禮之後就是請期,這次是連城親自來的,婚期就定在本月十六,也就是十天之後。
一場婚禮在一個半月之內辦妥,和現代的閃婚差不多了,不過在連城看來還是太慢了,恨不得今天就把宋宋娶回家才好。
十天的時間在連城愁眉苦臉的期盼中慢慢過去,四月十六,天蒙蒙亮的時候宋千色就被叫醒了,上一次嫁給白連錦兩人都沒當真,沒什麼感覺,這次卻有點緊張以及興奮。
坐在梳妝台前,桌上堆滿了胭脂首飾,秦夫人也早早的起床,站在她身後笑說:“按照習俗,今天應該是母親親自為新嫁娘梳頭的,既然你父親不在,你我情同姐妹,就由姐姐來代替好不好?”
宋千色一頓,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姐姐了。”她不知道秦笙有沒有告訴秦夫人她與連城的真實身份,既然秦夫人自稱姐姐,她也沒意見,省的說出來嚇到她。
旁邊守著的兩位錦衣喜娘也都說秦夫人代勞亦是合乎禮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