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峰跑回到宿舍，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隻見他床鋪上擺著一張紙，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老弟，聽聞你和路卿度過一宿，再得知常莉去找，知必有戰火發生。為免殃及池魚，為兄先走一步了。”
“胡則成這不仗義的家夥！”方瑞峰嘟囔一句，趕緊收拾東西，朝背包裏扔了幾件衣服往車站行去。
周末上午來縣城辦事逛街買東西的人不少，相應下午回去的人也多，每個公共汽車上都擠得滿滿當當。
方瑞峰好不容易獲得落腳的空，跟著汽車向著縣城北邊的九道溝出發。
嘉汶縣雖然稱不上山區，不過境內的的山頭有幾十個，大都分布在縣城的南部。縣城北邊基本沒有山，凸起的丘陵為數不少。
由於丘陵的襯托，伴生著一些溝壑的存在。九道溝鎮的名稱就因此來的。
九道溝相當於九道龍紋，有風水先生說過這是福運很好的象征。不過還真沒聽說九道溝鎮出過像樣的人物，古代沒有過狀元進士，現代也沒有像模像樣的大官問世，隻有一個五十多歲熬成副縣級的領導，可惜不到兩年退休了。
從古至今這裏發生的戰爭倒是不少，自家所在的馬屯村就是古代某位將軍出征屯馬的地方。八路軍也曾經在這裏依據地勢，伏擊過日軍。
方瑞峰還聽村裏瘋瘋癲癲的一位老人講起，在日本鬼子打進山東之前，馬屯村附近發生過一次械鬥槍戰死了不少人，其中有幾個竟然是日本人……
“喂，馬屯村的還不下！”胖乎乎臉上隻有一顆青春豆，在額頭上占據頗廣麵積的售票姑娘不耐煩喊道。
“我就是，我下車。”腦子開小差，加上旁邊人太多擋住視線，方瑞峰差點錯過去，忙大聲喊著奮力分開人群。
馬屯村在公路東邊不遠，和路過的幾個同村人打過招呼，很快來到村口，看到母親和幾個大嬸邊聊天邊張望著。
每當他要回來的時候，母親總常規性在外麵守著。今天讓她多等了這麼長時間，肯定心焦著急。方瑞峰心頭一熱，揮手喊道，“媽，我回來了。”
“小峰，再不回來你媽媽要去縣裏找你去了。”一個大嬸說。
“我們還以為你找到媳婦把老娘忘了。”另一個笑道。
“回來就好！”媽媽笑著和大家再見，和他一塊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接過包媽媽皺起眉頭，“小峰，這件衣服自己買的吧，這麼大味了也不換，快脫下來我給你洗了。”
沒新買衣服啊？方瑞峰一愣。哦，為了解救路卿，在常莉家服裝店給配的一身行頭忘記換了。上麵可能有路卿的香味，零落的幾根頭發，以及那地下旅館的腥味，說不定還有劉善才濺上的血滴，可不能給細心的母親發現增加心思。
“剛在路上人太多擠的都是汗味。”方瑞峰找個理由，脫下衣服扔到白鐵皮做的大盆裏，澆上水揉了幾下消除一切罪證。
“媽，我爸還沒回來？”站起身朝堂屋看沒有人，方瑞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