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期盼也罷，逃避也好，時間仍在滴滴答答不停走著，終於來到高考這一天。
方瑞峰和常莉刻意相隔一段距離，進入四樓最東頭的第十七考場。一切符合提前的設想，方瑞峰在最後一排坐下來，常莉的位置就在他斜前方。
很巧合的是，這考場的三十個考生，除了他倆之外再沒有本班的同學，聽大家簡單交流，除幾個本校的考生，剩下大多是二中、三中的學生。
沒熟人更好。馬上要進行的作弊計劃，最有可能發覺的是常莉後麵這位女孩。看她帶著厚厚的近視鏡，看任何人都帶著羞澀的表情，肯定是一個乖乖學習、乖乖聽話的乖乖好學生，方瑞峰暗呼老天爺相助啊！
第一場語文。
監考的是兩個男老師，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另一個也就二十多歲剛參加工作的模樣。
聽老師認真宣讀考場紀律填好姓名考號再用2B鉛筆塗好之後，可以答題了。
方瑞峰先翻到最後邊的作文，差點沒有大笑出聲。跟路卿押的題材幾乎一模一樣。自己有所準備常莉也背了相關的文章，太棒了。
老天爺如此幫忙，看來一切可期呀！
別誤了正事，方瑞峰埋頭刷刷做題，二十多分鍾後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紙條按順序以密語的形式寫好答案，再打開文具盒，裝作拿橡皮修改趁機拿出中空的鋼釘把小紙條塞到裏麵。
剩下最大的難度就是把小抄發射器安放到嘴裏了。
眼睛的餘光觀察兩個老師，他們幾乎保持很固定的規律，一個來回走動，另一個坐在教桌旁有時看向下麵有時看向窗外。
乘兩人交接班的空隙方瑞峰快速把發射器安好放到嘴裏。幸好平時多次練習比較熟練，也就一秒多點不到兩秒就完成了。
不過第一次實地操作還是挺緊張的。方瑞峰幾個深呼吸後穩定心神把鋼釘推進發射膛裏，再找了一個合適的機會發射出來。
老師沒注意周圍的考生也沒人看過來，太他媽成功了。
半小時後他把剩下的選擇題和填空題發送出去，作文不用傳送。這一科的任務完成方瑞峰快速拿出發射器拆開放到兜裏。
咋放還不覺得，時間長了嘴巴牙齦都挺難受的，方瑞峰默讀著作文要求手托著腮部搓揉著好大會才回複正常。
心裏沒有任何牽掛了，方瑞峰拿筆在限定的範圍內寫了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為保證得到老師好評，又生硬地添加了讚揚社會進步人民生活幸福的字眼。
提前做完所有題目後方瑞峰還老實待在凳子上等待著。為了不顯眼不被盯上，他沒有提前交卷，等著老師挨個收試卷時這才離開。
按照約定，常莉從進去到出來沒和他說一句話，完全一副不認識很漠然的表情，隻是偷偷做出成功的手勢。
下午的數學考試監考老師換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老師。雖然在這樣考試的緊急時刻，但看到這個頭中等身材不錯凹凸有致的女老師，一眾男生們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數學方瑞峰向來最拿手，摸過試卷看比平時的模擬題目還要簡單，他刷刷快速做著。
兩個監考老師看來很熟悉，他們幾乎同時下來巡視，然後又同時回到教桌旁用極低的聲音或手勢笑談著。
看他們的注意力不在考場上，方瑞峰十分高興。很容易安裝好發射器放到嘴裏小抄發送出去，這一套小動作完成後，那男老師還沒錯眼珠癡癡盯著旁邊的女教員呢！
不用分心於監考老師，方瑞峰速度很快，開考一個多小時已經全部做完。他剛把最後問答題的答案對著常莉的口袋發送過去，教室門打開了，湧進來幾個麵容嚴肅的中年人。
看到裏麵有路玉興的身影以及他臉上恭維的表情，方瑞峰猜測到應該是上級來巡場的。讓這幫人逮住麻煩特大，方瑞峰趕緊低下頭快速把小抄發送器取出，分拆後放到不同的兜裏。
雖然強加鎮定，但當著這麼多重要人物的麵搞小動作，方瑞峰仍不受控製地身體抖動著。
“這位同學，麻煩你站起來！”有人注視到他的異樣，快速走過來敲著他的桌子說道。其他人連同路玉興和本場的兩個監考老師也跟了過來。
“說我……”方瑞峰很愕然的神態，依依不舍地放下筆。事到臨頭不能慌張，他強迫自己沉著應對，帶著很無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大領導。
“馮主任，我來。”路玉興認出他，走過來裝模作樣對照他的準考證，又拿起他的試卷他的草稿紙。看他已基本做完比周圍人都要快應該沒有作弊的可能，隻好讓他坐下來。